天健领着扮了男装的双玉从秘道中出来,到了柳家,柳氏兄弟早已等候;那柳安年迎上来便要拜见,天健急忙扶住:“自家人不要多礼了,我这一次来是舅舅的外甥,如今我又是舅舅女婿,大家还是按平常家相待吧”
柳安年道:“话虽如此,但君臣之仪不可偏废。”叮嘱两个女儿道:“你们不要忘了自己身份,侍候好太子爷。”大玉儿道:“是,爹爹。”小玉儿却道:“爹你真啰嗦,女儿知道自己的本分。”柳安年道:“真是的,怎么跟我说话?”转身天健笑道:“殿下不要太宠她们,要严加管教,切莫惯坏了她们。”
天健笑道:“我怎么管教她们呢?她们什么事都做得极好,我想管也没什么可说的!”小玉儿骄傲地看着父亲:“爹,你听见了吧?”柳安年笑道:“侍候好殿下是你们的本份,做不好,不但你们没什么好处,爹的这点老脸也要丢尽!”
柳宗先走来道:“殿下,一切准备停当,咱们走吧!”柳宗先带了几个长年跟着父亲的家人,请天健和双玉上了车,他们骑马跟在后面,便往太学而来。
太学建在城东,占地极广,太学生有一万多人,大多数是天汉国学子,还有仰慕而来的邻国学生。像天健这样半途而来求学的,也为数不少。天健是按柳安年外甥之亲谊来求学的,柳安年虽然离朝在家,但毕竟仍是皇亲国戚、本朝王侯,太学祭酒郁池不敢怠慢,亲自安排入学,因是中途求学,便安插在另舍“智”斋。
此舍基本上都是半道求学来的学子。让天健颇感奇怪的是这智斋里,竟有许多美貌异常的美男子,引得大小玉儿也连连注目。天健轻轻取笑道:“你们是不是被这些风流倜傥的学兄迷住了?不要跟他们私奔啊!”大玉儿轻轻啐一声,小玉儿红了脸蛋道:“这也是做主子能说的话?”天健嘻嘻一笑,不再说话。次日天健便和换了男装的双玉一同进学。那智字学舍,正讲经世文选,上书的老师也是本朝儒学名家。老师讲的细致入微,学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天健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偷偷观看四下同窗。
右边是一名儒雅俊俏的青年,那人见天健瞅他,微微一笑,仍专心听讲。天健左边却是微嫌瘦弱的少年,天健鼻中不时闻得一阵阵香风,心道这几个怎么这么香?细一打量,只见前面三人虽然做了改扮伪妆,却仍掩不住那骄人的丽色,便见三人皮肤细腻白皙,眉淡如画,面貌妩媚至极,心中顿时一乐:“原来是几个美貌佳人啊!”再看三人胸部,虽然做了掩饰,并向前伏身,却仍略显饱满,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左边一青年看看他,微微摇头,见天健注目于他,伸指做人噤声手势,示意他专心听讲。天健自觉不好意思,便收住心猿意马,听老师讲课。
讲授的老师出了个题目,要大家写篇短文。天健左右的两个同学一前一后的交了卷,老师看完,赞许地摆摆手,让他们回座。二人朝老师行了礼,又相互看一眼,微微一笑,拱拱手各自回座。
老师看过天健的卷子,有些惊讶,轻轻问道:“你叫田健?一手陶体字写的不错吗,跟陶老夫子学过?”天健恭敬地回答道:“学生很喜欢陶夫子的法书,所以练过几天,家父说尚欠火候。”那老师点点头道:“多写多练,他日定能得夫子真髓!”天健躬身一礼也退了回来。
一时下课,众学子送走老师方才出了教室,准备午餐。大玉儿轻轻说道:“爷,去吃饭吧。大哥二哥他们等着呢。”小玉儿却拉拉天健胳膊嘻嘻笑道:“爷,快看那几个,怕不是跟我和姐姐一样,也是女扮男装吧?”
天健拍拍她脸蛋儿:“嗯,眼力不错,真聪明,那三个真和你俩一样,少有的大美人啊。”
小玉儿瞅瞅那在旁边独自成群的三个俊俏异常的“小伙子”,正结伴朝外走去,也忍不住嘻嘻一笑:“爷,你不会又看上那三个妞儿了吧?”
天健瞪她一眼骂道:“放屁!你当我是什么人?这里是太学,你嘴巴严谨点!”
小玉儿脸蛋儿一红,低下头不敢再说。大玉儿轻轻哼了一声:“爷就会对俺姐妹们发狠,我就不信爷没动心!不然,怎么老盯着人家看!哼!”
天健瞅她一眼,不再理会,却朝那三个女郎后面的青年走去。这青年是便是和那女郎一同交卷的学子,见天健走过来,便拱手道:“学兄有何指教?”
天健还礼道:“不敢!小弟田健,看学兄甚得夫子赏识,想必已得夫子三味,小弟冒昧,请教学兄尊名。”
那青年笑道:“小弟郑雨,南越国人士,因仰慕天汉学术博大精深,因此不远千里前来求学。请问田兄是——”
天健想了想道:“小弟乃榛国烟罗人,也和郑兄一样,只不过才到天京城,以后还请郑兄多多指教。”郑雨笑道:“不敢,大家相互切磋吧。”看看天色,又道:“该用午膳了,田兄若不嫌弃,请到小弟寒舍一同用餐,不知意下如何?”
天健回头看看两个玉儿,那柳宗先带个小厮,已经找来,正朝他招手,便道:“下次吧,我的同伴在叫我呢。”又问道:“郑兄怎么不在学里用餐?这样岂不是可省却来回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