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豁然一笑:“郑大人身居高位,应通晓天下之事,怎么连此物都分不清楚?”
郑千笑道:“正因李大人学问高深,本官才不耻下问哪!”二人因政见不同,说话时常带着机峰。
李春笑道:“既然郑大人不耻下问,那下官也就不吝赐教。郑大人,请记住:分辨此物要看它尾巴,其尾下垂是狼,上竖是狗!”
众人哄堂大笑,就连天山也把口中方喝下的酒喷了出来。
郑千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把小狗还给那绿衣宫女,借酒遮脸:“李大人……果然……果然不同凡响……”
王景却与郑千交好,此时道:“陛下,李大人在此盛宴之上,当着陛下与娘娘,口出不敬之词,把六部之长都给骂了,虽然陛下宽大,却也应受罚!”
江东阳微微一笑说道:“若要处罚,却要先罚郑千。”
天山摆摆手道:“方才朕已说过,此宴是为谢众卿连日来为国操劳,为朕分忧,让大家尽情开怀取乐,而二卿调笑,是为此会生色,朕不罚当谢。来,朕与二卿,还有众位卿家,同饮此杯!”
待大家饮过,天山笑道:“众卿且开杯畅饮,哪位有什么诗文笑话,尽管讲来,朕当有嘉奖!”见众臣正沉思,便道:“朕先起个头,讲个笑话吧。说的是前些天,酒工杜宣奏请重修酒仙祠,工匠们挖出一块石碑,字迹模糊不清,大家认做是‘同大姐’三字,便立在杜康酒仙祠后以为后寝,另刻几字‘酒仙杜夫人同大姐之位’,后被杜宣看到,赶快移走。众人问道,这‘同大姐’不是你家女始祖吗?干吗挪走啊?”看着大家含笑不语,便接着讲下去,“气得杜宣大骂:这是你们家始祖!这碑明明是‘周太祖之位’,哪是什么‘同大姐’?”
众人大笑,又饮了几杯。御宴热热闹闹地继续,江东阳却脸色严肃起来,站起身道:“陛下,时辰已晚,陛下、娘娘还有十五皇子都应早些安歇。臣有话想问陛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山点头道:“朕知左相之意,是要问朕储君如何设立是吗?”
王景也站起来道:“臣与左相及百官俱有此意。陛下,储君乃一国根本,太子之位虚空十年,虽然陛下春秋正富,但储君之位不宜久虚。”
众臣齐道:“臣等恭请陛下早做决断!”
天山点点头,眉峰微蹙,道:“先圣慈皇后与朕所生太子聪颖灵慧,只是……”
江东阳道:“陛下当汲取圣慈皇后教训,先皇后便是因思虑成疾,才不幸仙去。”
天山慢慢站起来:“朕虽不再立后,国之储君却如众卿所虑,不宜久虚。方才右相不是说了吗:环宇天仪护山川!”看看众卿,又回头看看仍然沉静如故的袁岚母子,“袁岚所生皇四子天仪,聪明灵秀,为诸子之冠,朕意属之,这太子之位么——”
“咚——”一声巨响,打破了这殿中祥和的气氛。众人寻声望去,一只酒坛在地板上来回转动着,几个宫女宦官手忙脚乱地去收拾。
天山看着那只酒坛,脸上微微带笑,沉吟好久,方接着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且请众卿观看百戏,明日早朝再议。”说罢,起身往外便走。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众人也不便再议,随后便跟了出来。
袁岚冷冷地看看那几个宫女宦官,默不作声地跟着皇上走出。
几个宫女宦官只觉浑身寒气笼罩,不觉颤栗起来。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