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芝仪点点头,命弟子们赶起骡马,往那客栈走去因为从丹夷南下,赵芝仪买了十匹骡马,驮着行李,一路上又收了十多名机灵的少年男女做徒弟,这百戏班扩大了几倍。赵芝仪不但教他们戏法杂耍,还把自己学的遇仙山武功传授给他们。但当他们练功之时,只让天健练习百戏,却不让他学武功。
赵芝仪看看客栈及江边挤满的难民,叹息一声道:“怎么这么多难民?”天健轻轻说道:“听说他们的家乡闹水灾,还起了瘟疫,没办法都逃出来了。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行人到客栈住下,按规定登记交钱,定下次日过江。百戏班班中几个少年小声嘀咕道:“这怎么登记也要钱啊?”天健鄙视地说道:“这就是不良官府捞钱秘诀啊!”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坐船过江。江对面不远便是闵国京城青龙城,青龙江一条巨大的支流白龙江,绕城而过,据说当年神通广大的青龙在此修练,遇到一条白龙来抢地盘,双龙大战,最后白龙大败,被青龙收为妻子,双龙在此盘卧修练,最后得道升天。双龙二江在此交汇,青龙城挟两江之势,背依大山,地势十分险要,又是水陆交通要道,人口众多,更加繁荣兴旺,几与中原相类。但城外却有不少军兵把守,凡是拖家带口的难民一律赶走,不许进城,闹事不走的便直接抓了起来。
天健不屑地说道:“这些难民又没犯罪,当兵的凭什么抓人?官府不说去救济,反倒抓人,真是倒行逆施,非逼得难民造反不成吗?”
赵芝仪听了,轻轻哼了一声道:“阿健,依你说官府就得救济他们了?官府哪来那么多的钱粮?这要都救济起来,那各地难民不都蜂拥而来了?”
天健嘻嘻笑道:“师父,难民不就求口饭吃不至饿死吗?官府舍点钱粮,总比把人逼反了强吧?”
赵芝仪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国家大事,岂是你能弄懂的?要是你做皇帝,我看国库早就被你弄空了!”天健嘻嘻一笑,不再答话。
进入青龙城,赵芝仪发现这里不但人口众多,且更加迷信鬼神。城外有城隍庙不说,一个岔路口、一处丛林、一棵古怪的大树,甚至一处高坡、一块怪石都有人烧香磕头,祈祷求助;城里街口处、拐弯处,亦是如此,只不过多了一座神龛,里面香烛、祀品摆满,不少善男信女跪拜叩头。而拜求的神祉大多是塑成泥偶状的青龙白龙。
百戏班中那些少年们也连连摇头,天健冷笑着说道:“这里倒与别处不同,鬼神比人还多啊!大概他们吃饭拉屎、打嗝放屁也要拜拜神鬼,不然一个臭屁放出,不定嘣着哪个神哪个鬼了,这可是大不敬,那麻烦可就大了!”
叶枫格格笑出眼泪,小拳头在天健身上轻轻捶着:“大师兄,你可真逗!说话一点也不给人留点情面啊!”那些少年俱都哈哈大笑。赵芝仪面色平静,听了天健这话,突然心中一动:既然这里那么迷信鬼神,我何不趁势而为?!当下找家客栈住下,让徒弟们先在城中游玩,说今天暂不赶场子了。
少年人哪个不爱游玩?那叶枫十三四岁,正是玩的年纪,只是这一两年来,她每次到人多之处,赵芝仪都要她戴上面巾或把脸上点上几颗黑痣以掩丽色。此时一听母亲说可以出去玩,便拉着天健手道:“大师兄,你陪我去逛逛吧!”
天健瞅瞅她,看一眼赵芝仪,轻轻说道:“这么多东西要收拾,我忙完了再陪你。你先和师弟们一块去玩。”
叶枫看一眼母亲,嘻嘻笑道:“那……那我和你一块收拾。”说完便坐在旁边,看着天健收拾行装。赵芝仪不想她和天健在一块,便撵她出去玩:“你去玩吧,这里有你师兄就成了。”叶枫却撒起娇来:“不嘛,我就要大师兄陪我玩嘛!”赵芝仪皱皱眉头,摆摆手道:“去吧去吧,阿健,陪师妹出去玩。我一人收拾就行了。”
天健尚未说话,叶枫拉着他就朝门外跑,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走啊,阿娘都说了,你陪我出去玩啦!”
天健只得随着她出门。赵芝仪看着他俩背影,招过一个徒弟,轻轻说道:“额渡,你跟他们一块去。”
这名叫额渡的少年,原本是百胡孤儿,赵芝仪带着叶枫和天健去鲜罗路上收下的弟子,比天健小比叶枫大,这几年渐渐长大,对叶枫渐生情愫,只是从来不敢表露。而叶枫似乎也从来没将他放在眼里,有事没事就找大师兄天健玩耍说笑。此时见叶枫要和天健一块去玩,心里早已是酸溜溜的十分不舒服,听赵芝仪让他一块去,立即答应,正要出门,赵芝仪又喊住他,给了他一串铜钱。额渡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当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谢过师父,转身出门去追天健和叶枫。
额渡追上天健和叶枫,只见那叶枫牢牢抓着天健胳膊,不知天健说了什么话,逗得叶枫一个劲地格格娇笑。额渡心里酸味十足,赶上前去,嘻嘻笑道:“师兄,师妹,师父让我跟你们一块转转。”
天健倒不置可否,叶枫皱皱眉头,看一眼额渡,有些厌恶。天健拍拍她胳膊,示意她别撵额渡。叶枫小嘴巴一撅,轻轻哼了一声:“那……那你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