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影怔了一下,摇摇头道:“天山——,他念及旧情,给皇上留了一份尊严和退路”
叶攸然脸色稍缓,看着王影。王影轻轻说道:“天山说,只要皇上退位禅让,天汉军给皇上一城为食邑,请皇上前去清修,奉祀大埜宗庙,每年按时拨予财物,不准任何人打扰皇上清修。”
叶攸然先是一喜,怔了片刻,目光又黯淡下来,沉思许久,并不答话。王影知道他大难若去,心内又有些恋恋不舍这才坐了几年的至尊之位,以君降臣,面子上亦过不去,但此事晚办不如早办,只怕夜长梦多,天汉军众将士若群情激愤,天山也难弹压,势必要顺应众心,那叶攸然想要再保住性命,可就难了。
王影轻轻说道:“皇上,这事要及早定下主意。天山虽是天汉军之主,可若时间拖长了,也难弹压众将。至于皇上的安全,不必担心,由臣做保,必能无虞。皇上请看,这是天山亲笔写给臣的约定。”说罢从怀中掏出天山写给他的约定,递给叶攸然。
叶攸然接过来看了一眼,愣了一会儿神,方才无力地摆摆手道:“好吧,就依此约。”朝内侍挥挥手,“去吧,传旨,开城——”
王影拦住那内侍,说道:“你先在殿外等候。”看着那内侍走出,大殿内再无旁人,方又问道:“皇上,杨应祥、赵安邦和牛罡三人在什么地方?天汉军要将此三人抓捕归案,严加惩处。”
叶攸然长叹一声道:“赵安邦已经被他女儿给杀了,那两个现在各居其府,他们——进城就可去抓。”随即又恨恨地说道:“这三个混蛋,害朕不浅,凌迟剐了他们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王影心中对那赵淑仪敬意油然而生,又问道:“皇上还有什么要求?”
叶攸然苦笑一声:“朕还能什么要求?哦,朕的淑仪赵氏,杀了赵安邦后失踪了,他们能不能代朕给找回?王卿你也知道,朕无子嗣,只有淑仪给朕生了个女儿。唉,现在她们母女生死不明,朕真的好担心。至于其他,朕别无要求,只盼他们能按约定,切莫后悔。”王影道:“天山这人说话还是算数的,皇上不用担心。至于淑仪,臣回去就命人去找。不过皇上,就这么开城有些轻率了,皇上得指定一位臣工,代表皇上出城接洽,然后再举行个仪式,迎进天汉军,如此方可显得诚心诚意。”
叶攸然心里骂道:我江山都给了他,还要什么诚不诚心的?可又不敢说出来,想了想道:“就让左丞相何正源去吧。”
这何正源是昌杰为“南胡”伪朝庭所立的一个丞相,此人原为大埜朝庭吏部司郎,因投靠百胡昌杰,给百胡办了不少事,被昌杰看中。王影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为人极为圆滑,虽然投敌,但做事都还留了后路,并未针对天汉军做了多少坏事,天汉军还能接受他去接洽。
当下传来内侍,宣来何正源,把诸事告诉他。何正源正发愁天汉军若破城而入,他这个伪朝丞相必然获罪,如今却有这么个机会,当下连连答应,拜辞叶攸然,跟着王影出城来见天山。
天山指定江东阳、王影和何正源商定进城之事,定下三天后正式进城,由简志平接管全城军务,如今暂由他派一万部属由简又平率领进入鼎京城,接管各处城防,负责城内治安,并担负宫庭及各部衙门防护;江东阳和王影亦先行随简又平军进城接管伪朝庭,并负责举行三天后的正式接管禅让仪式。天山郑重叮嘱简又平,要特别注意保护叶攸然的安全,严禁虐待侮辱,不准任何人骚扰。其余各军,一律在城外扎营,不准进入鼎京城,可选部分将士进城观礼。原伪朝防卫鼎京城的近三万军队,全部开到城外进行整编。驻扎京东地区的南胡伪朝军队,叶攸然另旨发出,令他们向天汉军投诚。
三天后,鼎京城门大开,天汉军各军军容整齐,军威赫赫,旌旗猎猎;天山率领文臣武将,骑在马上立于西城门外,准备进城。各军只选出部分将士,充任进城观礼的三军仪仗,跟随进城,其余大部军兵,则依然驻扎城外。
吉时已到,号炮连连,鼓乐喧天。城内涌出伪朝大臣,鼓乐声顿时停止,那些伪臣拜见后立于一旁。
随后又是鼎京城民望甚高的一批官绅父老,带着牛羊美酒,出城迎接,这些人有不少还认识天山等人。天山这才下马,将拜见的父老扶起笑道:“鼎京城的父老们,几年来让你们受苦了。”
一位老者道:“大王逐百胡,灭伪朝,功盖山岳,德被四海,俺鼎京城百姓是日夜盼望大王领兵打来,好把这些胡虏伪兵一扫而尽啊!”有些父老便指着站立旁边,十分尴尬的伪臣,骂道:“看这些伪臣,依仗胡虏作威作福,今天终于有报!”又指着天汉军文武百官,喜笑颜开,“今日终于再见我中原天朝赫赫威仪!”
此时简志平纵马而来,在马上行礼:“殿下,时辰已到,是否进城?”
天山看看四周,又回头看看鼎京城,点点头把手一挥。简志平又行过军礼,纵马驰去,立在将要进城的队伍前端,宏亮有力的喝道:“进城——”
随着口令声四下传荡,鼓乐喧天,天山上马,一马当先,率领文武百官、三军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