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奉春消灭百胡一支兵马,接连收复鼎京西侧七座县城,他牢记天山军令,严禁部下扰民,并尽本部所能展开救济所过之处,满目疮痍,幸存的百姓们缺衣少食,金奉春一边派人急报天山,尽快委任官员治理,并运粮救济,一边将能找到的粮食暂分给百姓,将就活命,但这不是长久之法,思来想去,便命部下竖起招兵旗,招兵买马。那些百姓一旦加入,便先发给安家费,这样也算让一些百姓能尽快安定下来,家眷也有个初步的安置。
令金奉春意想不到地是,他的招兵旗一竖,不到半月,竟收新兵五万多人,各县难民只要看能符合当兵的条件就都来报名,毕竟大战之后,劫后余生,这当兵也算一条活路吧。
金奉春看着新兵簿子,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来当兵,又是高兴又是发愁,高兴地是兵多了,发愁的是兵多了,这粮草接济也就成了大问题。他急忙下令停止招兵,但已经招来的兵马却不能遣散,只得先命各部把原来所带军粮暂时先平均分配,再把缴获百胡、寻找到的各地原官仓粮草尽快分发,同时禀报天山。
不久天山回信即到,首先褒奖金奉春首战大胜,救济百姓之策也算妥当;其次则命将新招的兵丁,暂时在各地驻扎,派人进行训练;并严令金奉春,在任命官员到达之前,负担起当地管理之责,严厉打击盗贼,肃清百胡残兵,恢复治安;至于粮食,汉梁已经起运,在粮食运到之前,金奉春暂时管辖之地不准饿死一人,否则唯金奉春是问。
金奉春接到命令一咧嘴,心道:我的好大哥哎,我管事倒管出毛病来了!这要我打仗还行,要我管地方百姓的吃喝拉撒睡,这么大一滩地方,这不要我的命吗?可又不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叫来副将幕僚商议。几个幕僚建议,当地虽遭兵祸,受害颇大,但数县之中,幸存下来的百姓,毕竟还有几十万之众,当地士绅熟悉民情,不如暂时先把他们找来帮助治理,待汉定王任命的官员到达再作移交。金奉春连连点头,便命寻找各地民望甚高的士绅,找到后一一请来,把汉定王的决定告诉众人。
当地百姓遭到百胡非人摧残,此时看到天汉军一位将军如此礼贤下士,自是感动万分,也不推让,纷纷出谋献策。金奉春见大家热情极高,也感到欣慰,便先任命各县暂时管理人员,安置难民,恢复家园,等待天山委派官员。
天汉军其他几支军队也相继收复被西胡王沃廉所占的鼎京城西部各州县,乘黑夜将沃廉所占的凤凰城包围起来,一直在凤凰城花天酒地的沃廉直到天亮,接到漏网逃回的残兵败将的禀报,方才如梦初醒,急忙下令收拢所属各军,却已晚了,派出去传令的亲兵一个也没出得了城,都转回报告说,四下被敌军包围得水泄不通,无法出城,请王爷再设他法。
沃廉急忙来到城门楼上,朝城外观看,只见城外敌军旌旗招展,兵强成壮,金明戈亮,军威赫赫,不由得倒吸凉气;再看敌军旗帜上,“天”字大旗极其醒目,心道:“莫非是天山那恶贼又出山了?他不是被叶悠然逼得自残明志,几乎成了废人了吗?”
沃廉下城回到州衙,急命亲随查点城内兵力。不多时亲兵回报,城内守军只有三千兵马。沃廉又怒又惊,大骂副将,怎么只留这点兵马。副将见他发怒,不敢辩解,心道当初可都是你亲自把兵马派出的,让他们四下攻城掠地,占领地盘的,现在又怪到我们头上!
发怒归发怒,但还得想办法逃生!沃廉暗自盘算,看城外敌军至少有五六万之众,若攻起城来,我三千人马怎么守得住?何况百胡兵历来长于野战,不善防守,时间一长,只怕要全军覆没,自己也要做那天山的阶下囚,一念及此,难免不寒而栗,心道不如趁敌军方到,立足未稳,我向东突围,只要能突出重围,接近鼎京城就能获救;而凤凰城到鼎京城之间又是一马平川,我军又全是骑兵,即使没有援军,也不怕他天山兵多将广!想到此处,便下令全军收拾行装,于东门内集结待命。
沃廉走出州衙,上马往东门驰来,一路上极为留恋地四处张望,到达东门,看着手下三千整装待发的骑兵,军容不整,马背上驮着大包小包抢来的财物,军兵中夹带着许多掳来的美貌少女,忽然恨上心来,下令将抢来的美女全部杀掉,扔掉多余的财物,城内除百胡兵将外不留一条性命。一声令下,那些百胡兵将面面相觑,却不肯动手。要知道他们打仗,只为美女财宝,要他们把这些到手的美女金银扔掉,几乎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沃廉见部下不肯动手,更为恼怒,骂道:“外面围着数万大军,你们却带着这些累赘,怎么打仗?是想当人家俘虏吗?再不听令,我一个个砍了你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东西!”说着便抽出佩刀,瞪起眼睛。
百胡兵将见沃廉发怒,看看自己所带美女财物,正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动手,忽听城西一阵杀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无数敌军飞马而来,战刀高举,杀声震天,不由得心胆俱丧,沃廉大惊失色,心道这敌军如何打进城来?怎么没见一点动静,我守城的军兵呢?想归想,却不妨碍他逃命,急忙下令打开东城门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