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目光暗淡下来,沉思良久,方才微微摇头:“王相,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天山……已经今不如昔了,废人一个,他……听说他连路都走不好了,还能……还怎么能带兵出征?”
王影一怔,随即急忙辩解道:“谁说他不能走路了?臣就不相信当年生龙活虎、横扫千军的无敌大将军,会连路都走不好了!”
叶悠然连连摇头,颓然叹息一声道:“王相,你是不知啊,早就有汉梁州官员禀报,说天山已经卧床不起一个多月了!”拣起一份奏折,递了下来
那杏花山起事反叛的陶谦是天山旧部之事,叶悠然考虑再三,还是压了下来,没告诉王影,知道王影与天山交好,自己要是因此而处置天山,王影肯定又要阻拦,索性并不告诉他,等处置了天山及其旧部,王影即便是知道了,也已经晚了,更无法再替天山辩护。
王影看过,心里又是一阵绞痛,连连摇头:“皇上,即使天山不能出山,那也不能迁都!迁都只能告诉天下,我大埜已经被百胡击败,只能逃跑,那将给前线殊死征战的将士们心理上以毁灭性的打击,我大军将会全线崩溃,还会让我大埜百姓对不能保境安民的朝庭彻底失望!这样一来,我大埜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啊!皇上,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迁都!”
群臣们也议论纷纷,一派赞成王影,支持誓死抵抗,一派支持赵安邦,迁都以避百胡,更有不少文武官员,乃是骑墙派,说一面调遣兵将抵抗,一面不妨南迁以避百胡锋芒。眼看群臣争执不下,赵安邦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大家静静,这样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咱们还是听皇上的吧!”
文武百官安静下来,目光齐聚到叶悠然身上。叶悠然目光仰起,似乎在深思。可是过了好久,仍然不见皇上开口。不少大臣心道:难道皇上还没有拿定主意?
又过一会儿,见皇上仍然不说话,王影一个念头闪现出来,细细思量一番,咬咬牙关上前,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皇上,老臣去前线率军抗击百胡如何?”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叶悠然更是惊愕不已。要知道这王影虽然为官多年,处理政事颇为同僚称道,声望颇著,可是他从来没有领过兵打过仗啊!叶悠然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影,许久许久方才说道:“王相,你……你……你何出此言啊?你没打过仗啊,怎么……怎么去抵御胡寇?你可有把握能击退百胡?”
王影缓缓说道:“皇上,虽然老臣没领过一天兵,没打过一次仗,可是老臣知道,这人的信念是打胜仗的第一关键!前线有众多会打仗的将军,只是缺一个能统一指挥的统帅,现在他们互不服气,因此兵力虽多,却不能合力抗击胡寇;臣此去只是要把他们将合一处,兵合一处,心合一处,力使一处!再给他们出出主意,采百将之长,击百胡之短,做好他们的后援,让他们能全心全意地打仗,这样一定能打胜仗!”
叶悠然不由得心潮起伏,暗道真是疾风识劲草,国难见忠臣啊!老丞相已是近六十岁的人了,却还如此忧心天下,不畏艰难,真是可敬可佩!当下又细细问了一番,觉得王影此去,虽不能说一定能打退百胡,至少能将百胡凶猛的攻势挡住,不让百胡铁骑冲过召冉城一线,为大埜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便含泪下旨,封王影以右丞相衔领征北大元帅职,统一指挥北线全军将士,抵抗百胡铁骑。
王影领旨谢恩,叶悠然站起来,朝王影深深一揖:“右相,辛苦了!”钦佩的语气中倒含有几分心酸悲凉,想不到我大埜竟至到了要一文官领兵出征的地步!
王影倒没那么多伤感,谢恩后又叮嘱道:“皇上,叶大成是员智勇双全的猛将,他此次被臣调到东南清剿杏花山贼寇,不会用太长时间,臣调他去就是想让他速战速决,他那里战事一完,请皇上立即调他去北线。”
叶悠然立即答应下来,问王影还有何要求。王影沉思一阵,摇摇头道:“臣别的倒没什么要求,只求皇上一件事。”叶悠然道:“丞相不必客气,朕一定答应你!”王影突然高声道:“皇上,无论如何,不要迁都!否则我大埜将国将不国啊!”
叶悠然一惊,心道这老头怎么又扯到这事上去了?朕不是没答应赵安邦吗?他还不放心啊?当即瞥了赵安邦一眼,连连点头道:“丞相放心,朕绝不会做此丧尽民心之事!”
王影定定地看着叶悠然,皇上神情很是坚定,他又放下心来。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皇上在这种大事上没做出决断,怕的就是皇上没主心骨,会偏信赵安邦的谗言,再加上其女赵淑仪的枕头风一吹,他就说不定动心依从了。那样一来,大埜可就真的要亡国了!
叶悠然又问道:“丞相,什么时候动身?”
王影道:“事不宜迟,臣这就动身。”
叶悠然道:“丞相,鼎京还有八万军队,丞相准备再带多少?”王影道:“京师乃我大埜心脏,不能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臣此去不带京师守军,一人前去即可,一则能尽快赶到,二则我前线的兵力足够,四十七万大军守召冉城一线,并不算少。要知道先前天山抗击百胡,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