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影此时也看了出来,心头暗喜,当下逼上前去,厉声催促道:“杨应祥,你不是说这密折是你亲手所书吗?快写出来啊!怎么不写了?”见杨应祥汗如雨下,心内更是高兴,紧紧逼问道:“杨应祥,难道这密折不是你写的?你知不知道,诬陷朝庭重臣是什么罪?”
杨应祥突然把毛笔狠狠一摔,挥舞着双手大声说道:“王相,你不用逼我,我……我……我方才一紧张,说错了,这……这折子是……是我让幕僚帮我写的!”
叶悠然、牛罡这才松口气,牛罡冷冷哼了一声:“王丞相,你就不要再逼他了,难道这写折子非得本人写才行,幕僚起草就不行了?”
王影说道:“当然可以,可是方才他是怎么说的?明明白白说是自己亲手所书,现在又出尔反尔,明显是在说谎!这么大的事,一句紧张就能解释得通了,那岂不是如同儿戏?”
牛罡又朝先前暗中所找的几个将领使个眼色那几个将领眼见皇上如此,竟然真的是想除掉天山,如果再不出头,只怕搬倒天山,皇上反过手来就要收拾他们几个,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皇上,臣也有本上奏!弹劾天山冒功揽权……”“皇上,臣亦知天山这贼反意!”“皇上,臣也有本启奏!天山私吞缴获……”“皇上,天山强占民女,是臣亲眼所见……”
叶悠然显然不相多耗时间,当下接过牛罡转呈上来的奏折,略微看看,心里得意非凡,脸上却故作悲愤沉重之色,转问天山:“天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天山抬眼看看皇上,眼光中飘过一丝极度失望,微微叹息一声,拱一拱手轻轻说道:“皇上,臣没什么可说的。”转身朝殿外便走。
王影叫道:“天帅!你干什么去?此事未明,怎能让天下人心服?!”
天山慢慢朝外走着,一身绝世武功的大将军,步履竟然踉跄起来:“到我……到我……应该去的地方去,到……到皇上要我去的地方去!天下人?唉……,还有什么天下人?”连连摇头。
叶悠然见天山如此,明显是不把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那眼神,那神情,那言行,不顾生死的无畏,让他颇感屈辱,火气更大,怒不可遏地一拍龙案,厉声喝道:“天山,你给我回来!朕还有话要问你!”
天山慢慢转过身来,轻轻问道:“皇上,还有这必要吗?”
叶悠然咬牙切齿地喝道:“当然有必要!你既然认罪,那就老老实实把你如何勾连诸侯、通敌卖国、徇私枉法诸事,当着群臣之面,一一交待清楚,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天山冷冷一笑,眼睛里闪烁着失望至极,而又悲愤至极的光芒:“公道?皇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公道可讲吗?臣自跟先皇起兵,身历百战,从未退缩;皇上即位,臣南北征战,从未有过二心;亦从未想过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皇上,难道臣就那么让人嫉恨?”
叶悠然冷笑道:“天山,你不要太高估自己!朕会嫉恨你这个臣子?笑话!”
天山哈哈大笑起来:“皇上,臣并未如此说。皇上,要说通敌卖国,倒真是确有其人,臣和部下在山阳前线大战之时,确曾拿到几外通敌卖国者派往百胡的密使!臣只不过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诸事都给留了些余地。皇上,你要不要见见那几个人?”
叶悠然大惊失色,紧张地问道:“难道你从中问出了什么?”
天山摇摇头道:“臣并未审问。不过,他们和百胡勾结,出卖我大埜军情,确有实据。皇上所说的百胡王和密信,倒是有人从他们手中缴获过几封。”
叶悠然强自镇定,冷冷一笑:“天山,你不要再作狡辩,这几封百胡王和你来往的密信,你怎么解释?”
天山微微冷笑,不屑一顾地说道:“皇上,这不用臣来解释,布这个局下这个套、千方百计想除掉天山的人,才最有资格解释。”
牛罡在旁跳起来,咬牙切齿地连连喝责:“狡辩!纯粹的狡辩!”
叶悠然冷笑道:“天山,你不解释,那就是无法澄清,因为这是你谋反的实据铁证!”
天山看看他,目光忽然很柔和:“皇上,臣把话说到现在,您还是不相信微臣?难道就因为当初臣的一句‘此乃殿下家事,臣不敢与闻’,就真的……真的不能理解为臣?”
当初叶悠然争夺皇位之时,曾经拉拢过天山,但天山保持中立,一句“此乃殿下家事,臣不敢与闻”将叶悠然派去的密使打发走了,此时天山重提此事,叶悠然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拍龙案:“天山,你这逆贼!少提以前之事,朕现在当着群臣之面,要问你通敌卖国、徇私枉法之罪!”
“哈哈哈哈……”天山仰天大笑,笑得叶悠然惊怔不已,眼光狐疑地盯着天山。天山停止大笑,目光和叶悠然坦然对视。
天山那目光似乎在问:“皇上,为什么要布这个局?”叶悠然那目光闪烁着嫉恨的火花:“你自己明白!”天山目光中透露出绝望的凉意:“皇上,我处处为皇上留余地,皇上你却不肯放过我!”叶悠然目光透露出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