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至五更,百胡军南胡、北胡二王,各带一万精骑,分东西两路绕过山阳城,向南进发
天山设在山阳城东西两侧的伏兵,见百胡军到,立即杀出,厮杀一阵,佯为不敌便即后撤。百胡铁骑紧紧咬住,尾追攻击。
引诱敌军的两支大埜军主将,见敌军上钩,暗自佩服天山算无遗策,边抗击边“逃跑”,一路直奔召冉城北的大平原。这块方圆数百里的大平原,是骑兵驰骋的绝佳战场,对步兵自然十分不利。追击的百胡军主将心道:“难道天山就在此处摆下伏兵?这地势对大埜军也太不利了啊?”但还是按照昌杰布置,紧紧咬住大埜军队,尾追厮杀。
天山大帐设在距召冉城东北五十里外、福陵山向西突出的一座小山上,天山率诸将观察着追击的敌军。诱敌部队派人禀报,说敌军已被吸引过来。身旁的众将领喜形于色,纷纷赞叹大将军用兵如神,把百胡兵调到埋伏圈里。天山分析着敌情,却紧锁眉锋,暗自思索:“怎么只有两支百胡军追击?而且人马只有两万,他们不是要寻我主力决战吗?其余那些兵马呢?”转身问陶谦道:“贤弟,你派出的兄弟回来没有?”
陶谦摇摇头道:“还没有。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天山指点着山下轻轻说道:“贤弟你看,百胡军这支骑兵,最多有两万人马,他们的主力怎么没来?昌杰可是一直想要寻我主力决战的!你再看,咱们是步军多,退军速度慢,他们全是骑兵,按理说速度要比我们快,但你看,他们显然并未全力追杀,只是紧紧咬住我军后队……”他略一沉思,脸色沉重起来,“难道他们察觉了什么?陶谦,快派几个人,去接应探查的兄弟们。”
陶谦道:“是!我这就派人,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即回报大哥!”说着转身离去,小半个时辰后,领着两名满身大汗的斥候转回。
那两名斥候也是天山九十六个亲随中的得力心腹,名叫蒋平、赵连明,来到天山面前,急忙见礼,蒋平匆匆说道:“大哥,不好了,百胡王昌杰亲率主力从福陵山东边绕过南下,似乎想截断咱们的后路,包围咱们。我们俩先回来报告,那几个兄弟还在他们后面跟着,随时会把最新动向报给大哥。”
“什么?!”天山大惊,心念急转。
以昌杰那蛮横暴虐、狂妄自大之性,若发现天山主力在山阳城南的广大平原上,定会全力扑来,用那凶猛无比、勇悍绝伦的铁骑把大埜军全部踏为齑粉。但现在昌杰却派两万人来追击,自己却亲率主力绕过福陵山,直扑召冉城,显然已经发现我军企图,一则是想切断我军后路,从后方折转,反来包抄我军;二来他们绕过我军设伏,亦可直扑大埜京师鼎京城。而鼎京城现在并无强悍军队保卫,百胡军若强攻鼎京,京师必危在旦夕;若他不攻鼎京,而是想伺机同我决战,而我军不得不与之进行面对面的硬碰,那固然是昌杰所希望的,而正面硬碰,我军胜算极少。一则兵力不如对方强大,二则战力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要“大逊数筹”了,我军与之对战,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两种情况不管出现哪一种,都将给大埜、给天山这支征北军队带来灭顶之灾。天山表面上仍然沉静自如、神情镇定,内心里却刮起狂风暴雨。原定的计划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怎么会被昌杰察觉,敌军的斥候不可能探听到这么机密的军情,难道是有人走漏风声?而现在大战在即,却又不可能有时间去追查确定,可如果真有这人,那无疑是最能给自己致命一击的心腹大患!他在心中把知道设伏计划的几个主将一一过滤,又一个个排除,这个内奸会是谁呢?难道是皇上和牛罡派来的监军?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告知他们,而他们即使得知,也没有必要去告诉敌军啊?如果是,那么会是谁呢?
一阵山风吹过,松涛阵阵。天山披风被风吹起,颤颤有声。他用力摇摇头,心道:“敌变我变,只是我应该怎么变呢?”心念急转,脑海中急速转过一个又一个新想法,都被他否定。众将看着主帅沉思,也都安静下来。
天山察觉到众将带着疑问的目光,朝大家微微一笑:“既然敌军上钩,那咱们就准备打个大胜仗吧!”
众将顿时轻松大笑。这里边有些曾是天山旧部,还有不少是这次大战前才配属的禁卫八营将领,但一战下来,歼敌数万,众将俱都心服口服,身为军人,自然会对带着他们打胜仗的统帅由衷敬仰的。
众将纷纷请战:“大帅,下令吧!”“大帅,此战我愿为先锋!”
天山目光炯炯地看看满山的树木,又巡视着众将,顿时一个新方案油然而生,思索一阵,终于下了决心,随即传令,命设伏的骑兵主将杨至诚率军出击,诱敌的两支部队同时反击,三军把追击来的百胡军打退后要迅即撤回,动作要迅猛果断,绝不能再让其咬住,摆脱敌军后隐藏在福陵山南端,准备参加决战。随后又走向大家,拍着大家肩膀道:“诸位将军,好兄弟!不愧为我大埜最优秀的战将!这次是我军与百胡的决战,仗有得兄弟们打的。只是这一仗会打得很残酷,打好了,我们会将百胡逐出我大埜,大家有没有信心打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