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之后,天山带着九十六骑亲随护卫,风尘仆仆地赶回鼎京城叶悠然随即召见,把北方战事简略介绍后,便颁旨任命定远大将军天山,特旨晋为从一品福威大将军,为征北大元帅,统一指挥北线三关六镇和八营禁卫军兵马,命他即刻起身赴任。天山不及回家,随即带着随从出城北去。
文武百官纷纷议论,天山这个福威大将军才是实至名归,即使升为正一品神威大将军,也不算浪得虚名。至于朝庭中另一名福威大将军牛罡,虽然他是皇上的心腹,可正直的文武百官,都是表面尊崇,背地里轻视无比;因为大将军的荣耀,是要凭战场上的真枪真刀拼杀出来,才能赢得世人的钦佩;他牛罡一介阄宦,也居此高位,当真是癞蛤蟆爬秤盘,真当自己有些份量了。
天山一行纵马驰骋,来到城北十里外的永安河,正要过桥,忽见两骑快马从桥边树林驰出,当先一人飞驰而来,挥手大喊:“老爷留步——,夫人在此——”
天山定睛一看,竟然是府中老管家天长,后面一骑便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柳明慈。
柳明慈还是从王影那得知天山回朝赴命的消息,知道天山不能回家,自己又想来见丈夫一面,又恐某些有心人看见了多心,便只带了管家一人在此等候。
天山纵马迎上前,夫妻二人跳下马了,执手而视,深情凝望。随从们随即停下,远远等候。
柳明慈看着丈夫黝黑消瘦的神色,心里一酸,眼泪几乎滴落:“山哥,你……你……”
天山强作欢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这么一说,柳明慈再也忍耐不住,泪珠潸然而下。丈夫一心为国,不畏生死,还被新皇上和一班奸臣经常算计,只怕哪一天就会落到“狡兔死,走狗烹”之地,原本想着千言万语的倾诉,此时却哽咽难言,只是心酸流泪,许久方说:“你……你……你瘦……瘦多了……”
天山闻言又是一笑:“这是哪里的话,夫人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些天在外征战,肯定不比在家有你照顾着。”想起不能回家,心内愧疚,抬起手来给妻子抹拭眼泪,“唉,你看我,不能回家却要你在此相候,夫人,你和孩子们……都还好吧?”
柳明慈摇摇头道:“家里……家里一切都还好。我知道,你心里是牵挂着家里的,只是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啊。还是王丞相有心,他告诉我你要从此经过的。”心里却在犹豫不决,女儿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丈夫呢?天山却看出她内心有事,眉峰微皱:“夫人,怎么了?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柳明慈心想,此事毕竟太大,早晚瞒不过去,若皇帝逼迫太甚,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抗得过去?“是……是……是有关姿儿的事……”
天山见她吞吞吐吐,感觉事态严重,便追问道:“什么事?难道江家有什么变故?他们家……催婚了?”暗道莫非江家要悔婚还是怎么的?
柳明慈轻轻摇头:“要是江家催婚那倒是好事了。前些天,牛罡奉了皇上旨意,来咱家要选取姿儿为妃,我请出先皇赐婚诏书才应付过去。听你几个老部下说,皇上……牛罡他们……他们怀疑春上流布京城的谣言跟咱家五郎有关,说五郎是什么‘手掌日月,脚踏乾坤;天下共主,万王之王’的妖人……”
天山心头一紧急忙问道:“这些江湖传言怎能当真?”想了一想又问:“难道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
柳明慈道:“这倒没有,只是怀疑。牛罡的干孙子彭虎在天帝庙被人杀了,当时咱们五郎和我侄儿他们也在那,他们就此怀疑凶手跟咱家有关。我……我只怕你此次出征,牛罡会在背地里使坏;另外,我跟江家递了信儿,想把姿儿的婚事定在下月操办。”
天山点点头,慢慢沉思着,冷笑一声说道:“我天山一心为国,从未有什么私心,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王影是皇上的老师,虽然对皇上死忠,不过此人禀性公正无私,疾恶如仇,他若看到什么奸邪之事,也不会不管的,你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派人找他;至于姿儿的婚事,为免夜长梦多,可以和江家商量,尽速操办,不必等我回来。”想了一想又悄声道:“如遇十万火急之事,你可以去找这个人,此人足智多谋,他……,嗯,他可以……可以保护咱们全家脱难。”说罢,附耳轻轻告诉柳明慈一人姓名和住址,随后又悄声叮嘱:“此事万分机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去。”
柳明慈心头一震,看着丈夫那十分郑重的表情,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山哥,你此去……一定要当心,我……我……我有点怕……”
天山爽朗一笑:“明妹,你怕什么?那百胡铁骑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也是我手下败将!再说,山阳是江东阳在守,已经被困多日,无论公义私谊,我更是义不容辞啊!”他紧紧握住夫人双手,连称呼也改了,还是两人新婚时才这么叫的,这些年来,孩子都大了,夫妻俩年纪也大了,相互间相称便不再那么亲昵;此时再这么一叫,听得柳明慈心头一热,似乎重回多年以前那幸福时光。“明妹,少则一月,多则百天,你的山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