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埜京师鼎京城西城区,朝庭重臣府第大多在此一座并不起眼的将军府——“定远将军府”也在其中。
定远大将军天山领兵出征之前,特地嘱咐夫人柳明慈,要严加管束家人,不得出外生事,凡事要低调小心谨行。柳明慈自然知晓新皇上对丈夫的猜忌,这次请丈夫出山,不过是迫不得已;自天山走后,她每日早中晚都要查询家中大小事宜及家人动向;这些天来,倒也并无什么意外发生。
这日午后,柳明慈像往常一样,听管家禀报家中诸事。天山的六名侧室在旁侍立,一妻六妾共给天山生下十余名儿女。
天山嫡妻柳明慈育有长女天姿,长子天伦,三女天意,五子天健;天姿已经定婚,夫婿乃是前相江东阳的长孙江明禹。
如夫人周惠、程莲,是自幼服侍天山的丫环;天山和柳明慈成婚后,柳明慈见天家人丁单薄,便从陪嫁丫头中选了两个温婉柔顺的孙兰、王梅儿,让天山也纳了她们为妾;至于黄莺儿、阮琳儿,乃是先皇奖励天山战功卓著,御赐的两位美人。
柳明慈听完管家禀报完大小事宜,又命点查家人。未等查完便已发现,五子天健不在府中,柳明慈心内着急,急命管家天长带人悄悄外出寻找。
见柳夫人着急,二姨娘周惠笑着劝道:“夫人不必担心,五郎想必是到哪儿玩去了,老爷在时常说五郎年纪虽小,却很机灵,人小鬼大,不会出啥事的。”
柳夫人轻轻叹息道:“你不知道,我担心的就是五郎这个‘人小鬼大’,都七八岁了,似乎这世上的事就没有他害怕的。”
另几位如夫人也纷纷劝道:“五郎这些日子经常和舅爷那边的表少爷表小姐玩,今儿想必又到舅爷那去了。”
柳明慈想了想,便喊过长女天姿:“你快去舅舅家看看,你五弟是不是在他们家,要在的话,就看住他,别出去;等他玩够了,赶快带他回来。”天姿应声,便带丫环去了。
长女天姿年已十六,生得美貌非凡,性格更是果敢坚毅,心智不凡,不让须眉,而且跟父亲学得一身好武艺,她已经和被贬职的先右相江东阳的长孙江明禹定婚。天山不在家时,柳明慈有事并不和长子天伦商议,反和这个女儿计议。一则天伦年才十四,二则性格有些粗疏暴躁,遇事极爱冲动。
那舅爷柳安年,其实是柳夫人的远房族亲。当年柳明慈生下天健,先寻下的乳母突然闭乳,只得再去寻找乳母,那柳安年夫人李氏正好稍后生下一对双生女儿,奶水充足,便进天府做了天健乳母;后来两家认了亲,柳安年武艺不错,便跟着天山从军,做了武将,逐渐做到了正五品宣威将军。新皇即位,他因是天山的人,也被叶悠然除去军职,此次亦随天山重新出征。柳安年二子二女,二子虽然年少,也跟着他学得一身武功;二女是一对双生姐妹,与天健同岁,只不过小了几天。
天山的几位如夫人猜测的不错,此时天健正与柳家的几位表兄表妹一起,在城郊的昙天大帝庙里拜神祈福。那天健虽然聪明伶俐,却总不爱守什么规矩,让他在家老实读书,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即使锁上大门,他也总是有办法偷跑出去玩;柳家二子,长子柳宗先,十四岁,次子柳崇立,年方十二;那对双生姐妹,姐姐名柳如玉,妹妹名柳若玉,平常家里便称为“大玉儿”“小玉儿”,姐妹俩虽然年幼,当真生得是如花似玉,甜美娇艳,惹人喜爱。兄妹四人与天健极其要好,经常约在一起玩耍。今天恰是玉儿姐妹的生日,柳宗先早就答应妹妹带她们出去玩,就约了天健到昙天大帝神庙拜神。那天健被母亲关在家里憋了许久,早已不耐,一早便偷偷跑出,独自来舅舅家,和表兄妹们一起出城。
鼎京城西,妙香山南段支脉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峰上,一座巍峨壮观的神庙矗立在半山腰。山门外,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停着几辆豪华马车,十来个佣人或坐或立地围在马车旁。这就是一早来拜神祈福的柳家兄妹的车马随从。
几个少年男女从庙中兴高采烈地奔出,一群管家仆妇跟在后面,连连叫着慢点慢点,别摔倒了。
那柳崇立边跑边笑道:“阿健,给你个好差事,你在这当护花使者,保护咱两个玉儿妹妹,我和大哥去打猎,待会给你个弄个烤全兔!”说毕不等天健答应,便催促着大哥柳崇先一块奔入山林中。
那天健瞪着一双黑亮光闪的大眼睛,气呼呼地呸一声,嘟囔一声:“还打猎呢!箭都能射到自己脚尖上你也会打猎?我闭着眼睛也比你射得准!”转身坐下,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表妹大玉儿、小玉儿。
这一对双生姐妹花儿,只比天健小十来天,生的一般的甜美娇艳,粉嫩香润的胖脸蛋儿,此时笑成两朵花儿,十分的可爱。小玉儿拉着气呼呼的天健胳膊道:“阿健哥哥,你别生气了,咱们一块玩,不理大哥二哥,他们太野了。”
天健并不理会,索性抱着头躺在草地上,大声打着呼噜装睡。大玉儿轻轻道:“阿健哥哥,咱们捉迷藏好不?”
天健听着旁边鸟鸣婉转,山涧潺潺,眼珠转转,坐起来道:“玩什么捉迷藏啊,我不玩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