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筢子把望夏他们小两口儿分出去之后,钻窟窿打洞东拼西凑地还是买回来了一辆小四轮子拖拉机。尽管望夏给分出去了,他还是想着能让望夏和望秋兄弟俩倒换着开着小四轮子出去给别人拉脚儿,可是,他咋的也没有想到望夏他们小两口儿分开家没几天的日子,就整个院子一锁,跟着杨槐花她爹出去淘换日月了,买回来的小四轮子只能有他和望秋爷儿俩来回倒腾了。也不知道眼下人们是真的有钱了还是咋的,自打小四轮子买回来之后,整天就腾棱腾棱地没有得闲过,这个村上谁家拉砖盖房子,那个村上谁家要去远道儿的集市上买卖大宗子的化肥啥的,都过来招呼他用小四轮子。虽说这样整天不得闲,他心里还是十二分的高兴,每趟活儿回来之后,一点装进口袋里的票子,心里的高兴马上就会爬到他的脸上,咧开嘴巴笑着跟望春娘说:“这样个跑法,有个半年的时间就能把小四轮子跑回来了,换句话说,半年之后,就白落辆小四轮子。你看,这一天下来,去了油钱,也落个百二八十的。”
“不能这样算计,每天出去还有你跟望秋两个人的工呢?”望春娘从牛二筢子手里接过那些票子,瞅着牛二筢子说,“眼下他们出去给人家做工,一个人一天还有二、三十块钱的工钱,这样一算,这小四轮子一天也就挣一个人的工钱。”
“就是给人拉砖挣钱。我算了,去了油钱,一趟能净挣个三十四十,一天拉上四趟五趟的,小二百呢。”牛二筢子很满意每天都有这样的收成地一笑,向望春娘说,“以后就光揽拉砖的活儿,别的活儿就少拉些。”
“拉砖的活儿是比其它的活儿挣钱,可那整天喝着砖窑灰,又装又卸的,多累呀!整天还弄得灰头土脸的。”望春娘很心疼地说,“每次拉砖回来,望秋都会说装转卸砖两手给砖磨得生疼,腰也累得疼,好在他年轻,睡上一夜就歇过来了。你可不是望秋他那个岁数了,要是天天给人拉砖,有个半年小四轮子挣回来了,你的身子骨也就累出个样子了。”
“我倒没觉出咋的累,想着每天回来就有票子点,心里劲头足着呢。”牛二筢子瞅着望春娘,笑着说,“这样个挣法儿,赶在明年秋上就能给望秋把房子盖起来了。”
“是啊,望秋的房子倒是咱们现在的一块心病。”望春娘听着牛二筢子这样的合计,心里也是一阵儿的轻快,不过,这阵儿的轻快马上就给对牛二筢子和望秋的心疼给遮住了。她瞅着牛二筢子来回看了看,很心疼地说,“你看你,就这不几天的日子,人都变了相了。你自己倒觉不出,现在比前些日子瘦多了。还有望秋那孩子,你就没觉得眼下比前些日子显得老茬了?都像二十来岁的人了。你们爷儿俩每天这样巴明起早的,也不是个长远的活儿。”
“我没事儿,望秋那孩子也没事儿。望秋那孩子,往小四轮子上一坐,精神着呢。再说了,十五、六的人了,也该让他磨练磨练,等以后成亲了省得咱们操心。”牛二筢子向望春娘笑着说,“再说了,每天瞅着他那样累,我也心疼。心疼归心疼,磨练还得磨练。这两天没事儿的时候,你在家再缝两个坐垫子出来,多用点儿棉花,省得垫子薄了,小四轮子跑起来一来硌得屁股疼,二来下面的弹簧夹屁股。”
“这两天小米那孩子也这样说叨呢,说你跟望秋坐到小四轮子上跑起来就没个远近,屁股下面的坐垫子得想着法子收拾得舒坦了。说屁股下面的坐垫子舒坦了,小四轮子跑起来不杠屁股不杠腰,人就不会觉得咋累。”望春娘瞅着牛二筢子说,“明儿我就给多缝几个坐垫子出来,路上能替换着垫。”
“小米那孩子咋的知道这个?”牛二筢子很奇怪地看着望春娘问。
“还不是望秋那孩子跟她说的?”望春娘向牛二筢子笑着,忽地想起啥子似的问,“这几天你留意没有?是不是觉得小米那孩子身上有了啥子不一样?”
“咋的了?”牛二筢子很纳闷地问。
“这孩子三个月身上都没来了,准成是怀上了。这些日子我是留心了,你看,这孩子以前连个**也看不出来。这几天不光能看着她的两个**在长大了,还能看出这个孩子的个头也在长高了呢。”望春娘很得意地向牛二筢子说着她留心到的小米的变化。
“是吗?我倒没留心。”牛二筢子听了望春娘的话,心里一阵子的惊喜,瞅着望春娘,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老公爹,总不能回来就盯着儿媳妇儿的身子瞅着有啥变化吧。”
“整天在我眼末前儿我就能觉出她身上这些变化了,邻居家的娘们儿们也都说她这些日子身子变化挺大呢。”望春娘说,“上次我还说想去半里湾儿把张老先生请来给她号号脉象呢,这回我看不用请了,准成是怀上了。”
“望春要有后了!”牛二筢子惊喜得差点儿嚷叫起来,瞅着望春娘说,“这下你心里准成了,就更得小心着伺候着她,别让她累着碰着!”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望春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