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和“给我冲”的区别,在于后者或许会属于一位出色的将军,但前者却是真正的王者。
不过那柄毒蛇般的刺剑并没有命中李察,而是刺入了一个窈窕而结实的身体。
杀手终于出现了,那是一个面容再普通不过的休兰战士,带着一切休兰人应该有的特征,把他放在战场上,会立刻与其它休兰人融为一体,但此刻他脸上显出骇然,剑锋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他已收势不住,长剑不由自主地刺入她的腹部。
那是一个充满野性与冷酷的少女,一头乱发,若一匹受伤的孤狼,她的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只有孤狼盯着猎物的冰冷。
杀手刹那间全身冰冷,竟被水花盯得有种不敢动弹的感觉,他一瞬间,感觉看到了同类,但是对方却更加冷酷凶残,杀手本能地想要抽剑,可是长剑却纹丝不动,他急忙望去,却见少女已用左手握住长剑的剑锋,血早已涂满剑锋。
杀手意识中骤然掠过一个问题,她的右手在干什么。
水花的右手握着永眠指引者,这柄长刀已经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步,长刀若隐若现,刹那间已自杀手颈间掠过,而杀手的脖子上却没有一丝伤痕,只是在下一刻,他的头骤然射上天空,翻滚着抛向远去。
血又如泉,从杀手的颈中喷出。
在杀红了眼的休兰战士看来,这名杀手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同伴,有太多的同伴已经倒下,所有他们惟一的信念,就是杀,杀死一切看得见的敌人,所以少女一刀断头,非但没有吓祝蝴们,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数把长枪砍刀在同一时刻向水花刺来,少女正准备格挡,可是身体却突然晃了一晃,永眠指引者提到一半,又垂了下去,她其实伤得极重,圣域杀手的全力一击,岂是那么好受的,她还能够站在这里,已经算是奇迹了,面对袭来的刀枪,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竟然还有一点欣慰。
“都给我去死。”一声熟悉的怒吼传来,震得少女已经开始焕散的眼神重新凝聚,那是刚德,这性情狂放的大汉自天而降,直接把几名休兰战士压倒在自己的双膝之下,听到膝盖下密密麻麻的骨裂声,刚德咧嘴大笑,巨斧横扫,又把几个休兰人拦腰斩断。
李察恰于此时回首,看到少女腹中的长剑,瞳孔骤然一缩,他深深向水花望了一眼,然后对刚德说:“照顾好她。”随即就以更加疯狂的冲入到休兰人中。
夜幕下,一道血的波浪正在休兰人中不断向前延伸,血浪上方,那颗仅仅用于照明的魔法光球却若黑夜中的灯塔,有了特殊的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李察忽然觉得压力一轻,似乎杀之不尽的敌人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他茫然四顾,却见身后和左右全是自己的追随者和骑士们,而前方,则可看到诺兰德那灯火通明的前进工事带,无数战士正从工事中涌出,在要塞外布阵列队,一架架巨大的攻城机械也被推出,看到这一幕,李察才恍然有所察觉,于是低头看了看脚下。
确实,永辉壁垒已经被他踏在脚下。
“吾王,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一名构装骑士单膝跪地,沉声问道。
李察忽然明白,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得到这些阿克蒙德们的承认,承认了李察是他们现在的新王,而在黑玫瑰古堡下时,李察当时更象是做着一个人的宣言。
有一人如此,其它人即刻纷纷单膝跪下,就连追随者们一个个也纷纷跪下,以见王的礼节面对李察,精英黯锋骑士有着自己的智慧,它们马上整齐划一的跪倒,数百人只发出一记无比沉闷的扑通声,此时此刻,还站着的就只有寥寥数人。
流砂悄悄向李察伸了伸舌头,也单膝跪了下去,奈幽早在流砂之前就跪下了,可是伊俄却挺立着,但他看到流砂也跪下,一脸惊讶之余,也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一时之间,永辉壁垒上站着的只有李察,而他已是周身浴血,宛若则从血河中走出。
那颗魔法照明光球,却依旧飘浮在他的头顶。
面对黑压压一片的骑士和追随者们,李察也怔了一下,未曾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此刻他身上有若火烧,说不清有多少处伤口在抽痛、在流着血,他的魔力已经耗尽,魔力枯竭引起的麻痒酸涩甚至比剧痛更加难以忍受,甚至在呼吸时,都可以闻到浓浓的血腥气,那不是外面的血气,而是出自李察自己的内脏。
尽管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是李察却觉得自己正前所未有地强大,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具信心,他这时才理解,为何十三骑士只拿着寒酸都不足以形容的薪酬,却都留恋不去,始终跟随在歌顿身边。
“吾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为首的构装骑士又问了一次。
李察精神一振,喝道:“发信号,让森马进攻。”
一颗绚烂的魔法火球射上了夜空,这颗火球无比醒目,飞空高达数百米,如此魔法,此刻亦只有丽娜能够放出。
在大陆之桥的另一端,森马横枪驻马,正安静地立在黑暗中,在她身后,是无数如狼似虎的战士,她等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