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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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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8戎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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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奇险诡美的地方,壮兮壮哉,叹为观止。

    我还没从眼前景致带来的冲击中出脱,变故又生。

    就在我适才躺过的青石之上,空间扭转飞旋,似被利斧劈开一道巨缝,绚光四射,刺得人头昏眼花。

    我踩水躲远了。不多时,地上突然出现一片黑不见底的虚空,凝重的气流将其层层包围,但闻开天辟地一声巨响,大地震颤。

    狂风卷水,我起了层气盾抵御,待一切尘埃落定,抬目望去,心尖儿一颤。

    漆黑重盔抖擞,如山身形遮云蔽日,气势赫赫。泛着铁寒光芒的面甲上,如血渊眸浸着阎罗杀气。

    “……兀,兀屠……”

    他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无质无纹的青铜色巨斧,几与他同高,其无上威力,我躲这么远,都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可与轩辕剑一争高下的……开天斧?!

    他用手摸着下巴上的厚甲,机括放开,露出勾勒暧昧不明冷笑的唇线。

    “卫弋……”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自下而上,似要将我看穿般,“……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烦人的玄……”

    玄?玄什么?

    兀屠话没说完,烟雾散去,光芒敛尽,他瞥眼扫到四周景致,勃然变色:“怎会在此处!?”刹时出手如电,径拿我手腕。

    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我犹如夭舍附体,不知怎地一扭,竟泥鳅似地从他“魔掌”下逃了出来,慌不择路窜出去,脚后跟在背后深渊上空水床处滑了一滑,险些给栽下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姓谁名谁哪里人士所为何来,不想且好,一想之下,火冒三丈,指着他破口大骂:“你把我师尊怎么了?”

    兀屠不予置评,眸色陡沉,颇有些急躁,不知怎一变化,收了开天斧,如苍鹰展翅,五指成爪,徒手就要拿下我。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一个太极游龙掌错开,拔下腰间长鞭,抖腕一甩,雷光四射,龙吟虎啸。

    自从览冥赠我龙须,我还没真正用上一用,久了不用鞭子,手也颇有些生疏,没头没脑冲他大开大阖劈去。

    孰料原本不过四尺长的无形之鞭,一挥之下,若盘蛇出洞,陡然又长出数十尺,宛若一头浑身擎电的赤龙,浩浩荡荡杀向兀屠,威力之猛,连我自己都有些被吓住。

    兀屠自然没这么容易被劈中,迅疾魅影见缝插针避开千万赤光,有生擒之意。

    纵有神兵相助,我的功力与他比依然差去十万八千,很快落入下风,节节败退,愈发吃力。

    狼狈躲避间,一不当心跌入深渊,慌忙之下我收回鞭子朝深不见底云寰雾绕的渊波上空奋力一抽,借力纵飞,跃回水泊之上。

    这下我空门大开,再无招架之力,眼瞅着兀屠掠至,鹰爪即在面前,突然狂风肆虐,地摇山动,原本平静清澈的水泊如烧开般沸腾叫嚣,天水亦喷炸溅射开去,若漫天狂雨纷纷。

    这晃动太大,连兀屠也凝滞了身形,微微晃动,巨拳紧握,咬牙切齿:

    “该死!”

    我趁机又连滚带爬与他拉开距离,水声轰隆,几令我失聪。

    我摆好架势,正准备迎接兀屠下一波急攻,却收到他愤然不甘一睨,尚且茫然中,他已经头也不回,若箭离弦,消逝无踪,空留残影。

    脚底又一阵剧晃,我没站稳,趔趄坐地,忽觉脖颈一凉,惊慑扭头,顿然瞠目结舌,叫都叫不出来。

    深渊底下撩起与天齐高的巨浪在我身后高高竖起,如猛兽般即将将我吞噬下去!

    我急忙抱头鼠窜,被一波巨浪打趴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万念俱灰撑起身子,挪着屁股在水泊里艰难后退,却忽闻龙吟长啸,划破天际,如万雷奔霄。

    天崩地裂之间,一头通体如火焰赤红,鳞光闪烁,威风凛凛,蜿蜒数千丈的衔烛巨龙咆哮着自深渊而出,如有实质的威煞令天地风云变色!

    眼瞅着尖吻突额,足张五爪,须发飞舞的龙首即如泰山压顶把我顶成个肉饼.

    我手舞足蹈,胡乱挥舞着长鞭,撕心裂肺一阵乱嚎:

    “我是卫弋,我是卫弋!!!!!我!是!卫!弋!”

    铺天盖地的水浪后,世界渐渐宁静下来。

    我胆战心惊,偷偷扯开一丝眼缝,却被震撼得在无法阖拢。

    水泊依旧清澈见底,无波无澜;天水潺潺,温柔如情人低语;黎明般夜色里,带着幽光的蒲公英飘过,美得不真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般。

    深渊之上烟雾复聚,横云氤氲,烛龙如长虹直贯而出,露出龙首龙爪,微风吹拂赤芒绽射的须发,轻轻拂动。

    在它面前,在这个世界里,我宛若蚍蜉之于大树般渺小不堪。

    而最后一丝水波,把一朵被打湿的,用彼岸花编织而成的小凤凰卷到了我脚底。

    烛龙长脊拱曲,俯下首来,金光闪烁的龙眼缓缓启阖,雄浑沉郁,威严无比的嗓音荡空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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