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四个月身孕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事态越发的扑朔迷离,但如果她只是装疯的话,就还有一线转机。
等细竹从睡梦中醒来,正对上一双审视的眸子。君羽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好的胆子,居然敢欺骗本宫。说,是谁让你装疯卖傻的?”
细竹目光躲闪,推开她就想跑,被王练之伸臂堵住去路。他摊开针砭包裹,亮出一排细密银针,取了一根说:“既然你不肯招供,我只好把你当疯子治了。”
细竹见逃脱无望,扑通跪到地下,哭着说:“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欺骗您,实在是万不得已啊……”说着,拼命磕了几个响头。
君羽看她怀有身孕,于心不忍,便叹了口气说:“起来罢,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原谅你一次,不等于我会容忍第二次。说,你是不是司马元显安插在宫里的奸细?”
细竹低下头,犹豫了很久,才含着泪说:“我……我确实是会稽王培养的线人,从小潜进琼华苑,就是为了给他们通风报信,将宫里的秘事泄露出去。可我真的是被逼的,如果我不干,他们就会杀了我!”
“所以,细柳就是这么死的?”
细竹低头,咬住发颤的嘴唇:“是……我妹妹不肯合作,就被灭口了。公主,求您救救我,因为我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如今又有了身孕,如果不装疯,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君羽冷冷盯着她问:“是不是司马元显指使你给张贵人罂子粟,毒死了先帝?”
“是……事发后我很害怕,尤其是张贵人死了以后,天天梦到冤魂来索命,他威逼我说如果敢泄露半句,我和肚里的孩子都不能活。这些伤,都是他打的……”她说着挽起袖子,展示给外人看,从双腕一直蔓延到肩头,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伤。那些血红疤痕、瘀青斑块,有的是鞭挞、有的是杖刑,甚至还有烙铁烫过的痕迹。
这些斑斑烙印,饶是见惯血腥场面的王练之,都不忍看下去。实在不敢想象,将那些酷刑是怎么施加到一个弱女子身上,而她又是怎样挺过来的。
“公主,求您救救我,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细竹说着,已经泪雨滂沱。
君羽扶起她说:“唯今之计,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我明天就去向太后禀明一切,到时候,你必须出来指证!”
细竹哭着点头,答应道:“只要公主吩咐,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君羽替她擦干泪,转头吩咐岚兮,“去收拾一下床铺,今晚就让她跟芜菁将就一夜。”
安顿好一切,君羽总算松了口气,想到明天就能揭发会稽王父子的阴谋,替孝武帝报仇雪恨,她就感到热血沸腾,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送王练之出宫,依旧是沿着柳堤小桥,徐徐走向东华门。一路上君羽都闷不做声,思考着明天的说辞。王练之看出她心不在焉,挑开话题道:“臣听说,公主明日就要出发了?”
提到这事,君羽心中的喜悦扫去一空,垂下头闷闷地“唔”了声。
这态度已是再明显不过,王练之也懒得绕弯子,径直问她:“公主既然无意于桓玄,为何要答应他的婚事?”
君羽轻叹一声,也供认不讳道:“你猜的没错,是我一时鲁莽,才造成现在这个无法挽回的尴尬局面。要怨,也只能怨我自己。”她语调疏淡和缓,有种早已认命的无奈。
固然心有不甘,可她毕竟利用着晋陵公主的身体,就要肩负起一个公主的责任,无论情愿与否,都要坦然去承担,无可逃避也无可退缩。
柳絮飘飞如雪,翩然在空中跌荡,带着几分无奈,坠落进尘埃里。王练之望着这满眼新绿,却有种四季过尽的缱绻。他捡起一片柳叶说:“古人昔日送别,都要在灞桥折柳。可惜这‘柳’,到底不是‘留’。公主既然要走,就把这片叶子带上,无论天涯海角,就当练之一直跟在你身边。”
君羽伸手去接,结果一阵风吹来,将他掌心的柳叶卷上天,转眼就消失了踪影。她惋惜地望着空无的蓝天,王练之摇头道:“原来缘分这东西,真是强求不来。”
君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过是一片叶子而已,以后无论在哪,只要看见柳树,我都会想起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患难知己。”
“患难知己……”王练之默念一遍,越发觉得这四个字有多可笑,于是低头凝视着她问,“我们之间,只能做朋友么?”
君羽闻眼诧异抬头,迎上他深沉如水的目光,扑哧笑道:“不做朋友做什么?”
这句戏谑式的笑意,点燃王练之心中的愠怒,他突然盯着她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除了朋友,还有很多关系,比如说……夫妻。”
吐出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力气。果如他预料的那样,君羽瞬间愣住,眼中波澜起伏如潮跌宕。僵持片刻,她茫然无措地推开他,踉跄倒退几步。王练之追上去,大力握住她的双肩,直欲把骨头捏碎:“公主,我是认真的,从水牢救萧楷时,我就已经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