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音格尓少主,你可知道什么是‘大道无情’?”
“你……”音格尓被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席话所震惊,一时间无言反驳。
“谬论。”许久,他才低声道,然而声音明显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决然和肯定。
“呵呵……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愿承认。那也无所谓——如果不是你在师父面前指斥我,我本来也没必要和你多说这些。”云焕微笑道,眼神却是冷定而不容置疑的,“但是,当我清扫完这个云荒的所有罪孽与黑暗之后,定将它光彩重生。”
音格尓看着眼前的这位军人,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这是你?取这个天下的最终原因么?”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所有阻碍我的人都得死!”云焕陡然厉声道。
“不!”短暂的失神后,音格尓重新恢复了镇静,“一派胡言!什么大道无情?什么有破有立?我只知道一句话:杀人偿命,善恶有报!”短刀铮然出鞘。
铜宫外的盗宝者看到少主的示警,立刻一拥而入!
“好个杀人偿命!”云焕大笑起来,看着面前无数的敌人,缓缓抬起了左手,“我倒是要看看,等我杀完了這裏的沙蛮子后,还有谁找我偿命?”
“少主小心!”莫离看到对方重新抬起了左手,连忙上前护住了音格尓。
“不必担心,”音格尓却镇定地拦下了下属,“封魔之咒已经生效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云焕发出了一声痛呼,捂住了自己的左腕!
掌心凝聚的黑暗之剑未能凝聚成形,便因为剧痛而消散了,破军第一次觉得身体里面出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体内有一把利刃将他的左手这个切了下来!
“这,这是……”云焕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捧着手腕,只见左手正在变色——那些血红色的光是从他的身体里浮凸出来的,耀眼生辉,布满了他的整个左手,仿佛一个诡异的封印死死地封住了他左手的力量!
那个美丽少女的声音却分外可怖,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样,沙哑得不似人声——已经没有人可以分辨出,这就是当年以歌喉名扬大漠的曼尓戈部的摩珂公主!
“魔鬼!你逼我吞下炭火,毁掉我的歌喉;用铁钎敲断央桑的脚踝,毁掉她的舞步!”摩珂撩起面纱,步步紧逼,眼里露出疯狂的仇恨光芒,“你在我们的父亲面前拷打我们,屠杀我们的族人——这些,你都忘了么?”
云焕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个苍白的少女,神色反而平静下来,冷冷道:“是你们,你妹妹央桑呢?”
“央桑死了,”摩珂厉声道,“为了报仇,死了!但愿她的灵魂能看到你痛苦死去的那一刻!”
然而,音格尓仿佛担心她会说出什么,开口截断了她:“破军,你知道她是谁了吧?被你屠戮的曼尓戈部的幸存者流亡到了這裏,今日甘冒大险,亲自向你敬酒。”
“不可能,”云焕摇头低声道,“那酒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我怎么会把一碗有毒或者施了符咒的酒直接端给你呢?少帅虽然暴戾,但也是个精明的人。”音格尓笑了笑,看着被封印住了力量的破军,“那酒本身确实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在……”他顿了一下,看向了云焕的左手。
“湘?”破军一震,脱口低呼。
“不错。”音格尓点点头,眼神平静,“酒里面只是药引,真正的符咒下在湘的头颅里——我们料到你看到她的头颅后,一定会忍不住拿起来查看。在你拿起湘的头颅的一刹那,左手上便结下一个秘密的封印!”
云焕低下了头,摊开左手,看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浮现在掌心上。
“湘舍弃了生命,也就是为了这一刻——只有封印了你的力量之源,才能将你杀死。”音格尓缓缓开口,“当然,这还不是全部——除非你首先发动攻击,使用魔的力量,否则这个封印还不会被真正地启动。”
“所以你不惜以三十六位法师作为引子?”终于,云焕冷笑起来,“少主,你也是个狠毒的人啊……”
音格尓抿紧着嘴唇,苍白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真是很周密的计谋,”云焕捧着手腕叹道,“甚至一开始就为了避免族里的伤亡,你就已经派人从秘道里送走了亲眷和妇孺。”
音格尓浑身一震,霍然抬起头,脸色苍白。
“但你忘了,无论做得多隐蔽,都很难逃过空中俯瞰全境的伽楼罗的眼睛。”云焕看到对方惊讶的表情,眼里隐约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现在,你痴呆的母亲和年轻的妻子该怎么办呢?少主,你猜猜看?”
“破军!”听对方提及自己的母亲和闪闪,音格尓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威胁我么?”
“威胁?”云焕冷冷笑道,“你不是也拿走了我最珍视的东西,逼迫我来到了這裏么?”他转身看着身侧那一座静静沉睡的石像,眼神复杂地变幻着,忽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冷笑,“但我比你幸运,少主——师父已经回到了我身边,而你珍视的人,却将永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