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落地。
无数利爪片刻不停地向她抓来,宛如如林的长矛,想要将她纤细的身体洞穿。在最后的刹那,鲛人傀儡徒然抬起流着血的手臂挡在面前,身子微微颤抖,不顾一切地发出最后的呼喊:“慕湮剑圣!慕湮剑圣!云焕有难!”
就在这个刹那,风里忽然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声,悠然低沉——似乎是远方某处一扇门悄然打开。然而距离虽远,满空的鸟灵陡然齐齐一怔,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所震慑,居然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攻击,转头看着暗夜里的西方,面面相觑、眼里带着畏惧。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震慑这些魔物的东西来了么?
湘全身痛得似乎失去知觉,只是下意识地转头看着西方的黑夜——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忽然裂出了一道电光,霍然而起、纵横划开长夜!
“她来了!”“她来了!”耳边是那些魔物低低惊叫的声音,风一样传递着,翅膀扑簌簌地拍打,却是风一样地在后退。在鲛人被血模糊的视线里,依稀只看到一道白色闪电从暗夜里某处闪出,迅捷无比划开黑夜,斩入浓厚得化不开的乌云里。
显然在对方手里吃过亏、此刻人未到,那些鸟灵居然顾不上继续攻击已经重伤的鲛人,立刻聚集到了一起,盯着来人、仓惶后退。
在那些魔物退却得刹那,湘立刻低头去抓起地上跌落的剑——然而对方的速度居然如此惊人,就在她一低首之间,那道白虹已经掠来。奔近了,依稀之间,她看到那原来是一袭白衣,白衣中有一张素如莲花的脸。那是——?
她连忙抬首,然而只是一个刹那、白衣人已经不在地面——掠近魔物后,一踏地面,那个白衣人瞬忽飘起,仿佛轻得没有重量一样在夜空中冉冉升起,半空中足尖连踩鸟灵的顶心,居然掠到了那一片乌云之上!
“唰”,空手中白光忽然再度腾起,切入乌云,将那浓墨般的黑斩开。
“焕儿!”乌云涣散开来,露出核心中被围困的年轻人,来人脱口低呼一声,迅速掠入战团——她手中居然没有剑,信手一挥,凭空便起了闪电般的光华,那样凌厉的剑气从指尖涌出,居然比有形有质的利器更为惊人,搅起漫天血雨。
黑羽如同雨一般纷纷而落,前来的白衣女子辗转在黑云里,信手挥洒,纵横捭阖,断肢和黑羽凌乱地飞了满天。而女剑圣伸指点出,那些漫天飘飞的柔软羽毛陡然间仿佛注入了凌厉的剑气,铮然作响、竟然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黑色小剑!
“师傅!”满身是血的青年抬起头开,看到了来人,已现疲弱的剑势便是一振。
“你怎么来了这儿?”看到对方全身仿佛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样子,白衣女子脸上一惊,不顾那些受惊后凶狠反扑的鸟灵,只是掠过来,一把搭上对方的腕脉,“可曾受伤?”
“不曾。”虽然是在危机中,然而云焕任凭手腕被扣,丝毫不反抗,只是低眉回答,“都是溅上去的。”
“哦……那就好。”白衣女子吐出一口气,蓦然转身,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剑气从纤细的十指间腾起。陡然催发的无形剑气强烈到仿佛可以凝定时空,刹那间居然没有一只魔物敢再动,连那边刚抓住了湘的几只鸟灵被剑气一惊,都下意识放开了爪子。
“说过了,有我在空寂一日,你们便一日不可在此开杀戒。”十指间剑气纵横,空桑女剑圣冷冷看着满空满地的魔物,清叱,“怎么,今日还要再来剑下受死么?”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听得那样的话,半空的鸟灵却是一阵沸腾,尖利地叫嚣,爪子乱动,上面滴着血,有个头领摸样的鸟灵开口了:“慕湮,你不要以为空桑剑圣就可以随便命令我们!说好凡是在古墓旁边求你庇护的那些牧民、我们看你的面子不杀。可是这两个——这两个在沙漠里的旅人,不属于你!”
“就是!”“就是!”
“你不守信!本来说好了的!”
“还要追出百里之外抢我们的血食,太过分了!”
因为被赤驼身上的血咒激起了强烈的杀戮**,鸟灵们此刻看到剑圣来到却不肯如同往年般立刻退让,反而纷纷议论,尖利地叫嚣起来,作势欲扑。地下的沙漠也在不停起伏,显然那些向来不说话的沙魔也在犹豫不定地蠢蠢欲动。
云焕在慕湮和鸟灵对话的刹那已经暗自调息,张开嘴吐掉了那条染血的发带,感觉多处受伤的身体开始有些麻木——他知道那些魔物的爪子是有毒的,那些毒素已经深入肌体,开始慢慢发作。
怎么可能没受伤呢?那样以一对百的混战中,怎么可能没受伤?
只不过为了让师傅不要太担心,多年后重见时、他居然一开口就说了谎。
“这两个人我非管不可。”听着那些鸟灵杀气腾腾的叫嚣,空桑女剑圣眼里却是冷定的光,另一只手始终指向地面,右手却蓦然抬起,划出一道光的弧线,那些鸟灵惊叫着纷纷退开,“这是我徒儿云焕!——剑圣门下,岂能容你们乱来!”
“剑圣门下?”那些魔物一楞,面面相觑。
那个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