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郡府,就闯过来莫名其妙乱杀人!难道就让那一群疯狗在我们地盘上乱咬人?兄弟们,跟我过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是!”身后大队的士兵轰然响应,握拳赞成——很多人的家眷都还在城南一带街坊里,此刻心中更是如火如荼,恨不能上去将那群屠杀百姓的沧流帝**队碎尸万段。
“你们敢!”正要带队离开,陡然身后有人暴喝,“反了!统统的反了!”
“太守?”一群士兵诧然顿足,看到了府门口匆匆出来的桃源太守姚思危——显然还在用早膳、姚太守连穿戴都不曾完毕,听得外头要出乱子,敞着怀散着发就赶来了,指着总兵,怒斥,“郭燕云你个找死的,想煽动军队谋反么?你们都想灭九族?”
“谋反”这两个字一出,群情沸腾的士兵陡然都是一阵沉默,安静下来。
和沧流帝国对抗的下场会如何、几十年来云荒上已经无人不晓。
五十年前,北方砂之国霍图部无法忍受沧流帝国的统治、率先举起叛旗,冲入北方空际之山上冰族的祭坛,夺得被封印在那里的“王之左手”,试图借助前代空桑的力量对抗沧流帝国。然而在巫彭的率领下、征天军团出动了一百架风隼、五架比翼鸟,将霍图部烧杀一空——逃的逃、散的散,砂之国原本最强大的部族居然化为乌有。
二十年前,鲛人组织了复国军,想重归碧落海。也是在巫彭的带领下、由同一支军队出马,生生镇压下来。流出的血染红了千里湖面。那次平叛后,鲛人复国军基本全灭,余下不多的逃入了镜湖最深的水底,巫彭将俘虏的复国军战士绞死在叶城的各个城门口,尸体密密麻麻居然绕城墙几周。剩下的容色出众的俘虏、则被富商出钱购买,进入了奴隶交易活跃的东市。经此一役,云荒商鲛人的数量骤减,存活的不到十万,身价更高。
沧流帝国铁一般的统治,很大程度上便是靠着征天军团无以伦比的战斗力维护着,让四方属国没有一个不服从的声音发出。
同样是军人,那些士兵当然也知道“征天军团”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含义。
家园被烧杀的愤怒,如火一样烧上热血男儿的心头,总兵登高一呼所有人便什么也不顾地准备去阻拦那些闯入者——然而太守此刻的提醒,宛如迎头冷水泼下,让大家都沉默下去。
且不论和征天军团对抗无异螳臂当车,就说身为军人、没有接到上司指令便袭击宗主国的军队,这个“谋反”的罪名压下来可不是玩的——就算他们不怕死,可这种大罪要株连家族,可不是一个人豁出去就算了。
“你们给我好好的去巡逻便是,别管南城那边的事!”太守看到那群士兵都安静下来,才松了口气,瞪了郭燕云一眼,“总兵,你今天也别出去了,给我回家抱老婆去吧!你别老是这样不用脑子乱动,让我觉得头顶乌纱每天都摇摇欲坠。”
“太守,你不管那些混蛋?”郭燕云指着南边天际,风里呼号声惨烈,他嘴角抽搐着,额头青筋爆出,“他们是在咱们桃源郡杀人!那群强盗!”
“住口!你怎么能骂帝国的军团强盗?他们才是整个云荒军队的楷模!”姚太守瞪了总兵一眼,“没有高总督的命令,无论他们做什么、我们只能服从。你是属国的一个小小总兵,总不能违抗高总督的意思吧?……而且他们一定也是为了抓反贼,才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郭总兵猛然哭笑不得,“那群杀神迫不得已?太守你是不是没睡醒?”
“哎,懒得和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唠叨。”姚太守撇了撇嘴,想起自己早膳还没用完,“反正没有高总督的命令,绝对不许对征天军团有任何举动!你回家去抱着老婆快活吧,操这份闲心干吗?”
看着姚思危太守摸着山羊胡子摇摇摆摆地走回郡府,听着风里传来的哭号声,郭燕云的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拳头如钵般攥起,一拳打在衙门前石狮子上。
屠杀还在继续,如意赌坊的院子里也充斥了哭闹声。
来到云荒后连日辛劳,慕容修好容易睡了个踏实觉,然而一早未起,就听到了外面喧闹沸腾的人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噗”地一声,一枝劲弩穿透了屋瓦、钉在窗前小几上,尾羽尤自微微颤抖。
慕容修瞬的跳起,迅速拉过外衣穿好,将昨夜睡前摊开晾干的瑶草收拢来,打包背上,拉开门冲向前厅,边跑边叫着保护者的名字:“西京、西京前辈!”
然而如意赌坊早已人去屋空,一片狼藉散乱,屋瓦到处碎裂,从屋顶的破洞中不断有劲弩落下,夺夺地钉在屋内家具上。
慕容修冒着落下来的飞矢,一间间房子的寻找西京,然而四顾不见那个醉酒的剑客——母亲将他托付给这个陌生的大叔,却料不到这般不可靠。
到处都找不到一个人,一日前那样热闹的赌坊居然转眼荒凉,连老板娘如意夫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中州来的年轻珠宝商一间间房子的寻找,尚自怀了一线希望、以为那个醉酒的剑客会在某间房子里尤自酣睡。
然而希望渐渐泯灭,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