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力道很小,柔和安静,但是却是坚决的。那个瞬间,空桑皇太子脸色微微一变,手指忽然松开。白璎……你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么?
引线那一端的力失去了平衡,被偶人操纵着、宛如毒蛇怒昂,蓦地呼啸扑来,扎入了真岚的心脏部位!斗篷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引线如离弦之箭穿过躯体,从背后透出——然而真岚脸色毫无变化,斗篷里却传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呼。
傀儡师手上的金索本来同时飞出,从各个方位切向那个披着斗篷的男子的身躯,然而听到那个声音,陡然间手便是微微一震。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苏摩双手陡然凝滞了一下,半空中那些金索引线纷纷坠地。
“白璎!白璎!”天亮了,天光洒落在身上,真岚的脸色却变了,抬手按住胸口那个破裂的口子,低下头不知道对哪里急唤,“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斗篷里仿佛有微风涌动,轻轻动了几下,然而终究没有一丝声响。苏摩看着那一袭中空的斗篷,忽然间似乎明白过来了,脸色唰的惨白。
已经来不及顾上一边的傀儡师苏摩,空桑皇太子忙乱地掩着前襟——然而只有一只手的他却无法按住背后对穿而出的两个破裂口子。
“快回屋!”陡然,苍白的手伸过来,按住了背心那一处破口,低声急道。
真岚诧然抬头——说话的,居然是年轻的傀儡师?!
片刻前那样邪异的杀气和恨意都消失无踪,苏摩抬起尚自流着血的手、帮他按住斗篷上的裂口,深碧色的眼睛里仿佛看不到底,一把推开背后卧室的门:“快进去!”
“苏摩?”恍然大悟、空桑皇太子看着面前的鲛人傀儡师脱口低呼,目光瞬息万变。
如意赌坊内那一轮瞬息生死的剧斗后,外面却已经开始了一轮血腥的屠杀。
巨大的飞鸟云集在桃源郡城南,羽翼遮蔽了日光。雨已经停歇了,但是空气中充满了呼啸的声音,劲弩如同暴雨般倾泻。街上奔逃的人纷纷被射杀在当地,血在积满雨水的街道上纵横,画出触目惊心的图案。
“少将有令,一旦发现皇天、则封锁相应街区,一律清洗!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银色的风隼带领着四方汇聚来的队伍,盘旋在城南,风隼上,蓝发的鲛人少女潇冷冷重复着云焕的命令——她喉头颤动,却没有发出可听见的声响,用的全是鲛人的“潜音”:那是鲛人一族在水下相互通讯的特有方式,可以在空气中和水中传递出十里的距离。如今在风隼群集的时候,相互之间也必须用此来传递命令,不然以人的声线、根本无法互通讯息。
那也是沧流帝国决定将鲛人作为傀儡、操纵风隼的理由之一。飞翔于天宇的征天军团、无法离开鲛人的这一项天生优势。
离潇最近风隼上的鲛人傀儡接到了指令,面无表情地念出来、传达给机上的沧流帝国战士——命令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传递开去,迅速扩散入整个军团。
昨日从伽蓝城派出的风隼共有十架、半途被皇天击毁一架——风隼从六万四千尺高空滑翔而下、借势飞遍云荒天地,但去势三日三夜便要枯竭,昨日半夜里剩下九架风隼遍按时飞回伽蓝城白塔内,由第二批战士从塔顶再度结队出发。
如此日夜交替、才可无休止的追击着地面上的猎物。
“是!”接到了少将的命令,风隼内的战士齐齐领命——然而由副将铁川带领的风隼内,所有沧流帝国战士都冷冷斜视着这个代替主人发号施令的鲛人少女,个个内心嗤笑:云焕少将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居然由鲛人来坐镇征天军团!
“封锁城南九个街坊,凡是逃出来的一律射杀!将所有奔逃的人赶到一起来,然后留一半人手在风隼上,其余的给我下地细细搜索,找出那个带着戒指的女孩!”副将铁川下令,转头看见前方一架风隼上居然只剩了一个鲛人傀儡,而上面的沧流帝国战士居然一个都不见,猛然脸色大变。
难道方才又遇到了强敌?到底这次受命出征、寻找的那个名叫“皇天”的戒指和那个戴着戒指的少女,是何来头?
城南到处一片慌乱,所有人都在奔逃,想躲开那些如雨般倾泻而下的劲弩,而那些平民百姓如何能从那样可怕的机械下逃脱,无数人就地被射杀。
哭号声,惊叫声,濒死的呻吟,充斥着耳膜。
“城南那边怎么了?”桃源郡官衙前的大街上,一队刚出来巡逻的士兵诧然,领队的抬头仰望着南边天空中盘旋着的巨大羽翼,听到了风中隐约传来的哭号,那个汉子古铜色的脸瞬的充满了震惊和怒意,“他们在杀人?居然在我们泽之国随便杀人!兄弟们,跟我过去!”
“总兵,别、别冲动啊!”看到总兵的手握紧佩刀,咬牙切齿,旁边的副总知道他向来爱护治下百姓,连忙拉住他,“来的是沧流帝国的征天军团!他们每次出动都有特赦令,无论杀多少人都不会被追究。我们管不了——我们不过是属国啊。”
“胡说八道,属国的人就不是人了?!”总兵更加愤怒,满脸络腮胡子几乎根根立起,“这次他们也没有预先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