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让说道:“你兄弟也老大不小了,至今尚未有人提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孙家绝后。”
“此事怨不得二老,要怨就怨祖上造下的孽,谁让他们留下一笔不菲的财产?可话又说回来了,祖上留下的、原本应是咱无偿继承的资产,却在土改中被穷鬼们分得一干二净,还得背上地主的骂名。”孙二旺叹息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算什么世道!”
孙礼让言道:“天意,天意啊!”
孙二旺狠狠地吐了口唾液,说道:“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就不信,这辈子讨不到老婆!”
“当下,像咱这些成分高讨不到媳妇的人家,大都采取‘换亲’方法联姻。”孙礼让撇了孙二旺一眼,又说道,“我想让你妹妹和孙家庄的周大梅‘交换’一下。”
孙二旺不解地问:“咋交换?”
“把你妹妹许配给周家庄的周福顺,再把周福顺的妹妹做咱孙家的媳妇。”孙礼让叹了口气,又说道,“听说周福顺黑不溜秋,还是个结巴舌,就怕晓芳不同意这门亲事。”
孙二旺撇撇嘴,说道:“只要您开口,晓芳敢不同意!再说啦,她也不是什么贞节女了。”
“胡说什么?”孙礼让瞪了孙二旺一眼。
“年初,我和晓芳进城逛灯节,一个名叫张吉祥的狗崽指使其同伙偷了我的钱包,我就奋不顾身追赶。当我空手返回时,却不见晓芳的踪迹。经询问,得知晓芳跟随张吉祥走了,待我几经周折找到了张家,并敲响张家大门时,你们猜怎么着?”孙二旺故意停顿片刻,又添油加醋地说道,“也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但见张吉祥上衣的第一个钮扣,系到了第二个扣眼上,他裤子上的拉链敞开着,拉链下方,还有貌似鼻涕的黏连物。你那宝贵疙瘩闺女羞答答站在门框一侧,脸红得像猴一样。试想,这孤男寡女大白天上着大门干啥事儿呢?”
“竟有此事!”孙礼让大惊失色。
孙二旺不屑地说:“说句难听话,她兴许已怀上了人家的孩子。”
孙礼让站起身,愤愤说道:“孽障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儿,看不打断她的狗腿!”
孙二旺一把上前拦住孙礼让,说道:“此事儿若声张出去您的颜面何在?再说啦,晓芳若寻短见,连‘换亲’这唯一的‘赌码’也没了,还是以‘大局’为重,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吧。”
杨大妮对孙二旺说道:“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结冤仇。你快到周家庄探听一下虚实,咱再商议此事儿。”
“中!我这就去。”孙二旺转身走出大门。
“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了的男人,有着不可遏制的性冲动,眼看要过二十六岁的生日,这娶媳妇的好事只能在梦中不断重现。特别是使用暴力和妹妹发生xing关系归来,睡梦中,还时不时冲着自己的母亲胡来……”孙二旺边走边想,不经意间到了周家庄。他抬头一看,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瘦长个、细胳膊、脸色苍白且消瘦,仿佛被风一刮就要倒地似的人坐在门框上,咧嘴乐着给老母狗捉虱子。
孙二旺皱皱眉头,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周福顺家住哪儿?”
“我、我、我就是。”原本“结巴舌”的周福顺,面对生人更是着急得说不出话。
孙二旺说道:“咱室内说话咋样?”
周福顺点头应允。
走进屋内,周福顺颤惊惊地问:“不、不、不知您有何事儿?”
孙二旺反问道:“你家是地主成分吧?”
周福顺说道:“可、可、可我兄妹秉公守法,从没干过有损集体的缺德事儿。”
孙二旺笑道:“实不相瞒,俺也是地主成分。”
周福顺不解地问:“你、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你是个爽快人,咱就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往。”孙二旺顿了顿嗓子,说道,“我叫孙二旺,邻村孙家庄人氏,尚未成家。我妹妹叫晓芳,一十八岁,未曾订婚,受父母之命,想给你商量联姻之事。”
周福顺问道:“联什么姻?”
孙二旺笑道:“联姻,就是咱两家的婚姻大事。你想啊,谁愿和咱这成分高的家庭结亲呢?”
周福顺说道:“命、命、命苦呀!”
孙二旺从兜中掏出一支香烟递给周福顺,说道:“咱也不能死了没人抹眼皮,断子绝孙。”
周福顺问道:“那、那你说该咋办?”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换亲!”孙二旺望着周福顺疑惑的面孔,又说道,“让我妹妹做你的媳妇,你妹妹做我的媳妇。”
周福顺挠挠头,又问:“这、这,这能行吗?”
孙二旺言道:“咋不行!听说李家庄有一个也是地主成分的人家就是采用‘换亲’联的姻,还不是照样生儿育女!”
周福顺伸出手掌看了又看,说道:“莫、莫非真的应验了?”
孙二旺不解地问:“这是哪里话?”
周福顺回答说:“想当年,在左亲右邻帮助下,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