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传贤闻言无奈的说:“我也想多留几日,不过广州情势危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廖雅轩闻言大眼睛眨了眨,才说:“是么?是什么急事?要把先生从美国大老远的叫来。”
戴传贤叹了口气,美智子说:“云子,你还不知道吧,中山先生病重了,传贤要赶回去处理后事。”
廖雅轩闻言惊讶道:“难道孙文先生已经不行了吗?”
戴点了点头。
廖雅轩叹气道:“可惜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但是时常听美智子说起,应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戴哀声道:“是啊,国之重器,不能不令人惋惜啊。”
他伤心之余,不知不觉已然酩酊大醉。
白云非还想扶他回去,不过显然美智子和廖雅轩另有安排。
看着两女扶着戴逐渐远去的身影,白云非不免有些失落,他本以为廖雅轩应该会留下来和自己再坐一会儿。
毕竟他对自己的魅力一向是很有自信的。
没料到会头也不回的走掉,反而是对戴传贤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更感兴趣似的。
心道:没看出来这为戴兄还是相当有女人缘的。
他笑笑独自一人继续喝酒吃火锅,突然看见前面那一座的几人起了一阵喧闹。
是几个留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说:“茜云,你这话就错了,什么叫只有XX主义才能拯救中国?我看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才是中国的真正出路。”
对面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漂亮女学生摇摇头,说:“成俊,你喝多了,我才不和你争论。”
那叫成俊的男学生看样子是相当激动,闻言站起来挥了挥手,刚要说话,突然酒后乏力,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眼看就要砸到对面的女学生脸上。
白云非笑笑,右手一扬,一根筷子就如闪电般的将酒杯牢牢的钉着了墙上。
那几个喝醉的男学生固然没有发现,但是眼看酒杯飞来的少女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回头一看被筷子钉着墙上的酒杯,一愣才向白云非走了过来,鞠了一躬,用日语说道:“谢谢您了。”
白云非笑笑说:“日语不错,不过还有点口音。”
女人闻言一怔,继而笑道:“你是中国人,我说呢,日本哪有这样的高手。你是练武的吗?”
白云非摇摇头,笑道:“你可别小看了日本人,他们现
在要比我们强多了。就是传统武术,我们也不如他们。”
女人闻言不乐意的坐到了白云非对面,说:“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白云非笑道:“看样子你还很爱国吗?说几句就不乐意了。我叫白云非,你叫什么呀?”
女人爽朗的笑道:“是嘛!我到不觉得。我叫刘茜。你是在日本定居吗?”
白云非摇头道:“不是的,我刚从美国回来,想回中国看看,路过这里。”
女人闻言笑笑,回头看了看自己哪几个已经醉倒的同学,饶有兴致的问道:“原来是从国外回来,怪不得有股西洋的味道。”
白云非笑笑,说:“是嘛,我倒不觉得。”
说着,他叫服务小姐给女人又上了套餐具,才说:“我一个人无聊,一起坐一会儿如何?”
刘茜倒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说:“好啊。你给我随便说说国外的情况也好。”
白云非笑笑就给她讲了讲美国繁荣景象,听得女人目光里尽是向往的神情,不知不觉的低声说:“假如我们中国也能那样就好了。”
白云非随口道:“中国这一百年来兵祸连结,天下大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的。”
刘茜闻言一怔,看了看白云非说:“你好像对国内也很了解嘛,说说你的看法,如何?”
白云非笑道:“你好像很关心政治嘛,女人很少有你这样的。”
刘茜笑道:“新时代的新女性总要有些不同吧。”
白云非点点头,沉声道:“政治是最丑陋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要参加进来,没有不付出一定代价的。”
刘茜点头道:“是嘛,那是因为现在的政治是少数人的政治,将来如果国家是人民所有就会不同。”
白云非哈哈一笑,刘茜瞪了他一眼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白云非说:“政治永远都是少数人的政治,没有哪个国家的民主是完全自由的。”
刘茜不依不饶的说:“你说的是资本主义的民主,将来会有属于人民的国家的,人民当家作主。”
白云非冷笑道:“是嘛,我是不大相信的。再说了要打破旧的体系,建立新的价值分配,不知道要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到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我个人是不愿意掺杂进来的。”
刘茜笑道:“没有牺牲,哪里有收获?我是不怕死的。”
白云非盯着她看了看,说:“有两种人最可怕,狂热的人和理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