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楼上的情况颇为关心。
行至二楼,只见此间已是杯盘狼藉,桌椅早已变为片片碎木,乱屋之中,正有两道人影疏忽来去,斗得难解难分。
其中一人正是段晨浩那天遇到的男子,他此刻单凭一双肉掌与对手互搏,他掌势雄浑,犹如泰山压顶,奔雷泻海,此刻他正右掌直劈而下,掌形如刀,带起霍霍冷风,同时左手指节屈伸,巧施擒拿之术,拿向对手腰际。
这一招极快极猛,且那男子双手只见所蓄力道足以裂石敲金,右手攻势凌厉,左手又截断了对手的退路,该是完美无缺的一招,足以拿下任何强敌。
段晨浩扫了一眼和他对打之人,那是一个面容沉毅的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眉直如剑,眼中寒光沉沉,宛如冬日里浮着薄冰的湖水。双颊略微瘦削,少蓄黑髯,脸部的骨骼却挺直如锋,即使表情冷漠,却自有威势,让人不寒而栗。他身穿一袭遒劲华服,其上金纹斑驳,藻绣华贵,腰系镶玉皮带,脚踩虎鹿纹靴,一身装束可谓正统尊贵。
当那排山倒海的招式扑面而来之时,这人两脚踩地,稳如磐石,同时右臂自上而下轮转开来,左臂自下而上绕起,双拳紧握,拳风霍霍,仿佛搅动了无形的暗流,带起一股森然劲风。
那人双臂一抡,就此卸了男子的攻势,然后双手连发数掌,直攻男子胸前,掌势浑厚连绵,如同行书运笔一般一气呵成,快如疾风,只能看见掌影连连闪回,男子已被这数掌逼得连连后退。
“武叔叔!”见男子受惊,那男孩不禁喊了一声,男子回头,猛见少年没事,一时喜上眉梢,可是就是这一时的分神,对方的一掌已抵到胸前,男子挨了一掌,痛哼一声,连连后退,然后喷出一口鲜血。
少妇花容一颤,上前扶住男子,关切地道:“毅夫,你受伤了。”男子挨得那一掌非同一般,可是仍旧面不改色,虎目圆瞪,逼出一股狂厉之气。“这点伤不碍事,绮芳,你带着少主快走。”
原以为那华服男子会再度出手,可是他却在最有利的实际猝然收手,只是看着强撑的姓武男子,脸上露出惋惜沉痛之色。“毅夫,你真要与我为敌,若你此刻将那孩子交出来,我会既往不咎,我们还是兄弟,我不会对你出手。方才我扔那孩子下楼,就是想要断了你的后路,让你回头。”
姓武男子道:“不可,我是万万不会将少主交出的,就算今天死在你手里,我也定会让少主人安全逃脱。”
华服男子痛惜之色更重,“你又何苦逼我,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可这孩子,我也一定要抓。”
姓武男子浓眉皱得更紧,道:“大哥,对不住了,你我各为其主,都是身不由己。”说完他再次挥掌进攻,虽然受到重创,可是却凭着一股果勇之力一往无前。
少妇非常担心武毅夫,可是却持刀护在男孩身前,生恐华服男子对孩子下手,而那一贯镇定的男孩脸上也显出焦虑之色,眉间忧愁紧锁。
“小穆,快带着你骆姐姐和少主走,这里交给我来应付。”武毅夫一边对打,一边冲小穆脱口喊道。
小穆喊道:“骆姐姐不走,我也不走。”说罢银梭展动,踏上一步向那华服男子发动攻势。
段晨浩见武毅夫对少主忠心耿耿,又这般勇悍无畏,当真是条汉子,再看姓骆的少妇也是重情重义,真乃女中豪杰,他心里对这夫妻二人极为敬重,心想自己今日既然在场,就定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于是他身形一闪,转眼已闪入战圈,敌人武功高强,小穆身形单薄,武毅夫又身受重伤,段晨浩不放心他二人继续恋战,于是手臂一挥,一股庞沛的真气如千里倾泻的瀑布轰然击出,硬是将他二人逼得后退了数步。
然后段晨浩眉目一凛,纵步上前,双臂前探,堪堪送出一拳,拳劲破空而出,破了对手急攻而来的一掌。然后他笑着站定,道:“好厉害的碧海惊涛掌,阁下莫非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龙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