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汉坠楼,少妇压力顿减,她也顾不得肩头的伤,手里双刀寒芒吞吐,转瞬又和另几人斗在了一起。少妇眼见小穆相帮,面露忧色:“小穆,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得紧,我们还能应付得了。你赶快回去,免得惹祸上身,这些人不是好惹的。”
“我不走。”小穆神色倔强,小嘴一噘,好像一个暴躁的小孩弹跳而起,闪过了一个恶汉的进攻。他眼中神色一寒,玉手扬起,袖中银光闪烁,银色的丝线瞬时从袖子里延展而出,漫空盘旋。
小穆这一手来的突兀,对方毫无防备,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四肢均已被小穆袖子里的银线丝丝缠住,那些银线虽然柔韧,却难以斩断,那汉子稍一用力,银线便勒如皮肉,生生在他手臂上碾出点点血珠。
“妈了个巴子!”那大汉一呲牙,狂骂一声,刚要举刀在挥,小穆却一个转身,右手拂面而过,纤笋般的手指巧绽如花,手心光芒闪烁,犹如嫩白花苞之中晶莹跳动的花蕊,然后他将手腕一翻,抛出了一个银色的梭子,梭子分成七瓣,刚被抛弃就兀自旋转起来,原来绑住大汉的银线,另一半就拴在这梭子上面。
那大汉刚刚起刀,就只见眼前银线交错,织成一片灿然雪白的光幕,顿时晃花了他的眼睛,银线纵横交错地铺展开来,以一种奇特的规律飞速编织,宛如三千烦恼被一双看不见的巧手灵活编织,结成丝丝缕缕的缱绻情丝。
大汉忽然脚底一跌,便被银线拉到,转而又有更多的丝线如同疯长的藤蔓,缠住了大汉的四肢,将他倒掉在了房梁之上。
然后小穆的手轻轻一收,刹那便将漫天乱飞的银线收束入袖,好似变了一场精彩的戏法一般,负手欣赏自己的杰作,手里还握着那枚亮闪闪的梭子。
“骆姐姐,这下你放心了吧。”小穆轻轻一笑,望向少妇。少妇道:“千万要小心。”她话音刚落,那使软鞭的汉子手舞长鞭,鞭子打着螺旋形的弧向着少妇和小穆冲来。
小穆霍然扬手,那枚小巧玲珑的梭子倏然如同折扇一般摊开,七瓣梭子折叠交错,锋芒毕现,小穆转手一掷,梭子顺势滑翔而出,将那鞭子堪堪挡了回去,然后又飞回了小穆的手中。
楼底下的人丝毫不觉得那是一场武力械斗,看那稚弱的少年凌空飞梭,宛如天孙织锦,凭借一双玉白的巧手将漫天流云拈成细丝,将湛蓝的天光化为纤指间游走的绫罗,一举一动是那样祥瑞呈集,让人不忍移开赞叹的目光。
楼底下的段晨浩也看得痴了,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楼顶那个文秀的少年就那样怯生生地立在阳光中,宛如一支清秀挺拔的海棠,娇艳夺目。
然而段晨浩马上反应过来,此刻小穆身处险境,他怎么居然袖手旁观起来,于是段晨浩蹑云奔上高楼,大鹏展翅一般摩烟直上,脚底刚沾到楼上瓦片,立刻单手支撑栏杆,跃入酒楼之中,劈出两掌,便将剩余那两个汉子打到在地。
“段大哥。”小穆笑着转身,刚要道谢,可是神色却骤然转为惊骇,脸色煞白地看向段晨浩身后。段晨浩也觉身后窗外掠过一股劲风,忽然传来一声稚嫩而惊恐的呼叫,他回头一看,登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他却看得清楚,窗外那个急坠而下的身影正是一个孩子。
没有瞬间的犹豫,段晨浩如风一般掠出,踩着栏杆合身向那个下坠的人影扑去,然后手臂一探,就将那个孩子抱入怀中。可是变起刹那,段晨浩所做的一切也全凭本能,待他接住那个孩子之后,发现脚下已无借力之处,自己和那孩子此刻正一同下坠。
段晨浩立刻曲退一翻,将自己和那孩子的位置调换过来,此刻他身处下方,若然摔在地上,也是他先着地,这样那个孩子就不会摔伤了。
就在段晨浩以为自己即将坠地的时候,忽觉腰间一紧,猛烈下坠的身形陡然止住,睁眼一看,自己的腰间束着一根银丝,托起了两个人的重量。
得了这一空挡,段晨浩在此施展轻功,奔上酒楼,那根银丝,正是小穆所放,见段晨浩跃了上来,小穆总算松了一口气,关切地道:“段大哥,你没事吧。”
段晨浩放下那孩子,笑道:“当然,还要多谢你的银丝,否则我可能已经摔成肉饼了。”说话之际他不禁“咦”了一声,奇道:“小家伙,又是你,看来我们还挺有缘。”
被段晨浩救下的孩子正是那日巷口遇见的孩子,这已是段晨浩第二次救他了。
少妇美丽的脸上早已惨无人色,一把拉过孩子,见他无事,惊悸之色彩稍稍缓解,可是担忧的目光却向上游移,双手紧紧握住了刀柄。
比斗过招之声夹杂着碗碟的破碎从楼上隐隐传来,段晨浩才发现,越来楼上也有人在打架。他的眼睛一亮,厉声道:“小弟弟,难道你是被人从楼上扔下去的?”
男孩点了点头,旋即沉默下去。
段晨浩握紧了拳头,怒道:“岂有此理,哪个狠心之人如此猖狂,待本大侠去收拾他!”说罢已大步流星地朝楼上走去,小穆也跟随其后,而少妇更是提着刀、领着男孩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