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虽值朗朗白日,然则青空凄迷,云重烟瞑,天抹微岚,山粘衰草,太阳隐匿于层叠青云之中,如同一张惊恐的脸,露出一种惶惶不安之色。
凌霄阁前,所有的守卫都被一种无形而肃杀的雄风震慑,手持兵器,一步步向后褪去。所有的人,都用惊恐的目光望着步步紧逼的青衣少年,额上冷汗涔涔。
天上的云海越来越浓,越来越黑,日光逐渐隐匿,一丝丝被看不见的黑洞吞噬,仿佛层云之中正盘踞着一个恶魔,企图吞没天地间所有的灵气。
然而漫天墨黑绚绝之中,欧阳缜的青衣却仿佛秋夜未明的晨曦,变得有些耀眼,亦如秋天最纯净的夜空,青苍而高远。
“让开!”清冷的声音犹如一声贯彻天地的雷鸣,闷闷地炸响在所有守卫的心头。欧阳缜肃容道:“我要找的是叶庄主,与你们无关。”
然而拜剑山庄的护卫却无法移动脚步,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庄主,绝对不可以让这个人对庄主不利。护卫首领眉毛一皱,大喝一声,提着手里的剑直朝着欧阳缜冲了过去。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子就如同一只被折断的风筝,被一股大力打得弹了出去,然后重重落在了地上。可是他整个人虽然遭受了如此大的冲力,却仍然安然无恙,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
欧阳缜也不再多言,就那样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无形而庞沛的真气从他的身体中丝丝漫溢而出,却化作了巨大的浪涛,将所有阻碍他的人都冲击开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凌霄阁门口,沉沉天幕之下,他犹如一柄苍青的宝剑,散发出不容谛视的光芒。他震声道:“叶庄主,烦请出来说话。”
凌霄阁的大门霍然洞开,叶赤霄大步走出,身边还跟着琴剑两位护法。叶赤霄看了眼前的场面,不动声色地道:“二公子,不觉得此举有些凌人太甚了吗?”
欧阳缜冷冷地笑道:“只要叶庄主肯将心童交出来,我便不会出手,否则,别怪晚辈无情。”
高冲闻言,大声喝骂道:“好狂妄的小子,拜剑山庄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说罢已经飞身冲了过去,白音见状,也纵步而上,和高冲联袂向欧阳缜出手。
他二人目光一闪,顿时有惊虹一般的剑气冲天而起,天空中沉沉的云被这剑气扭曲缠绕,赫然形成了巨大刺目的龙卷,向着欧阳缜闪飚而来。这剑气是琴剑两位护法联手击出,威力自然不容小觑,仿佛牵动了天地的元气,十万风雷滚滚汹涌而至。
欧阳缜傲然一笑,右手剑诀猝然划出,青衣飞震,臂擘擎天,虎躯宛如神魔立世,单手指天,劲气潮卷,对着两护法的剑光席卷而去,转瞬便破开了他二人的联手一击,同时欧阳缜的剑气毫不歇弱,继续对着二人追袭而去,琴剑两护法不敢怠慢,身形一旋,顿时化作两道龙卷,同时各出绝招,高冲铮然拔剑,层层叠叠的剑影幻出,向着欧阳缜当头罩下,每一道影子都仿佛死神的目光,要生裂人的血肉,那便是他的绝学无情三绝斩。而白音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了万千银色,左手虚张,握住银丝的一头,同时右手五指轮拨,便有丝竹之音急急流泻,化作了雨雪冰雹冲着欧阳缜当头砸下,那也是他的绝学丝竹音波。
然而面对着两大高手的联袂绝学,欧阳缜却只宛如温雅的君子一般背负着双手,面目之中,却充满了淡淡的书卷气和强烈的傲气,他的青衣,则如同风中翻飞的无数只青鸟,渺迹天外,凌日飞翔。
就在无情三绝斩和丝竹音波功狂袭而至的瞬间,欧阳缜卷袖一扬,冰魔煞剑气破空而出,同时他身形飘转,双手横封纵劈,幻出奇妙剑招,锐音嘹亮,剑气逼人,他就这样以指代剑,看看接下了他们两人的绝学。
欧阳缜的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带着高冲必杀之意斩落的剑,居然在刚刚贴到他青衣一角之时堪堪擦过,而白音的音波虽然无所不至,四溢而出,然而欧阳缜却漫空游移,宛如一条青色的锦鲤,灵巧多变,总是能够穿透两道音波相互交接的空隙,从而轻巧地闪避开来。
反倒是高冲和白音两人的绝学经过欧阳缜这么一接引,便相互冲撞,欧阳缜巧用移花接木之术,双手一擎一抖,便有阴阳二气自他袖间飞出,形成一道真气的波旋,将他二人的招数相互移接,彼此冲撞。
欧阳缜如飘尘一般退了开去,然而高冲和白音却被对方的招数所伤,纷纷后退数步,口吐鲜血,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想新自己是被合作多年的伙伴所伤。
欧阳缜只是淡淡地立在沉沉的暮霭之下,轻轻地挥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埃,洒然一笑:“二位既然败了,就请退下吧,我想要和叶庄主单独说话。”
他们两人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叶赤霄已经信步走了过来,冲他们摆了摆手,他们才没有再说些什么。叶赤霄神色平淡,不愠不怒,“欧阳公子,不知你今日硬闯凌霄阁所谓何事,还请明示。”
欧阳缜的眼神之中蕴藏着一股淡定、一股霸气,是将世间一切握在手中的从容。
“我只是想要叶庄主把心童交出来。心童今天早晨失踪了,之前他曾经两次遇袭,我想不用我说,庄主心中也清楚。”
叶赤霄一扬头,浓黑的眉毛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紧紧皱在了一起。“哦?二公子言下之意,是说老夫掳走了心童小师傅。”
欧阳缜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