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渊继续冷笑道:“怪不得叶庄主总是说龙骨问心剑没有开锋,原来就是这么一把烂铁,等到何年何月它才能开锋?叶庄主,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那些为了前来观剑而白白死去的人,可真是不值啊。”
叶庄主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愤怒,命令身后的属下道:“来人啊,把欧阳大公子的琵琶骨锁住,待剑塚出口的瀑布一修好,就把他送回龙诏城。”
欧阳渊虽然心中不满,无奈此刻被制住,也只能任人宰割,好在拜剑山庄忌惮龙诏城的威严,并未对他过多刁难,否则他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
当叶庄主从剑庐里出来,回到剑塚,正好遇上了欧阳缜,便将欧阳渊盗剑被擒的事情告之于他。
欧阳缜听过之后,却只是神色默然,毫无关切之色,淡淡地道:“他要怎样都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叶庄主早就见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不睦,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居然冷淡到如此地步,想来自古帝王之家,兄弟手足之间大多如此,亲情单薄,寡情薄义,也是司空见惯之事。
欧阳缜似乎从叶庄主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想法,道:“自我十岁之时,他对我种下血咒,我们只见就已无关联了。”
叶庄主一听,才恍然大悟,心中一寒,却不想欧阳渊这斯狠毒到如此地步,居然对自己的亲弟弟做出了如此恶毒、天理难容的事情。
“二公子放心,看在龙诏城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他,待瀑布机关修好之后,送他走便是。”
欧阳缜礼貌地道:“如此就多谢叶庄主仁慈了。”
说罢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此刻白日西匿,云空瓦蓝,千里之外浮云涌动,天地间一派浩大景象。欧阳缜轻轻叹道:“曙光终于要来了,所有一切的鬼蜮,也都将无所遁形。”
叶庄主也似乎感慨颇多,道:“是啊,等一切都知晓之后,所有的就都会放下了。老夫也很期待那个时候的到来。”
欧阳缜道:“放下所有,也就是一无所有,叶庄主会甘心吗?”
叶赤霄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一份愧疚之情了,等一切了断之后,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正当他们两个人沉默之际,有人来报,说剑塚之中最后的一副图画终于出现了。五行天祭的最终篇章,将会是一曲最为华丽的祭歌,让死神满意的旋律,则是构筑在所有人痛苦的哀号之上。
第五幅天祭图,却是令所有的人都费解。
它是画在剑塚的入口处的一块岩石上,上面只画了一柄笨重的剑胚,掩埋在离离黄土之中,尘埃飞扬,几乎将那柄废铁一般的剑埋没。除此之外,整幅画上再无其他。
至于那把废铁,除了叶庄主和琴剑两位护法,再无人知道那便是龙骨问心剑。所有的人,都不可能把叶庄主二十年来的心血和眼前的这把废铁联系到一起。
这次并没有预示着哪些人要死,只是黄土之中埋葬了一把剑,莫非这次要献祭的,正是这把宝剑。可是如此一把残破不堪的剑,上天会接受吗,如此粗糙的祭品,真的能完成这一场完美的血祭吗?
没有人知道那个凶手的意图,如今幸存下来的人,也只是盼望瀑布的出口快点修好,那样不管天祭的结果如何,都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一直未曾为山庄事情烦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天问姑娘了,除了上次万独和茹素师太喝了她煮的茶惨死之外,她恐怕是与所有事情关联最少的一个了。
此刻,她正在院子里放烟火,绚丽的火焰在夜空中徐徐绽放,华美得犹如转瞬即逝的梦境,绚烂过后,便是永固止境的寂寞和空虚。
望着夜空中点点华丽的花火,天问素净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恍惚的笑容,苍白而透明,如同一朵被抽干了所有色彩的花。
这时,却又见琴剑两位护法急冲冲地冲进了院子里,高冲大眼圆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些烟火前,一脚就踢翻了那些正在燃放的烟火。离离尘埃掩盖了原本绚烂的花火,让夜空都变得苍黄。
天问徐徐起身,脸上不见丝毫怒意,问道:“高护法何必如此,不知天问又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二位?”
高冲怒道:“你这妖女,快说,你和血阴教有什么勾结?”
天问不屑地笑了笑:“血阴教?勾结?高护法,你这可把我难住了,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白音忿忿地道:“小娘皮,你少装蒜,山庄里的外人就属你最可疑,我们已经查明,宿剑峰四周,忽然莫名其妙地多了许多血阴教的教徒,看他们来势汹汹,必无好兆,你又放烟花又放鸽子的,是不是以此作为讯号,想要统治那些血阴教的魔人,欲对山庄不利!”
天问道:“白护法真会讲笑话,我上次放的鸽子不是已经被你们给打下来了吗,又如何用鸽子传递消息。而我这烟花才放了不一会,若是这短暂的烟花就是你们所说的什么信号,能让血阴教的人顷刻汇聚,那么以人家这等势力,不需要我作为内应,也可轻易拿下拜剑山庄。”
高冲大怒,喝骂道:“小贱人,你敢这么侮辱拜剑山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便扬起手掌,对这天问苍白的脸颊刮去。
“住手!”一声厉喝传来,高冲的手就堪堪停在了半空,没有打下去,发话的人正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