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本就人烟稀少,怎么会有人在劳作呢,陈尧咨心里疑惑不已,看了看陈尧叟,见他也是眼神疑惑,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陈尧咨走到老叟地边,弯身拱手施礼,道:“这位先生,在下冒昧相扰,还望赎罪。”
壮年的锄禾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位年轻的俊秀公子,不禁问道:“这位公子,怎会在此处作甚,可是乡野迷路。”
陈尧咨看了看陈尧叟,笑道:“并非如此,只是在下兄弟二人,见先生都年过四旬,为何还能有如此二三十之强壮精力,果真老当益壮之士。”
壮年闻此,放下手中锄禾,摇头笑道:“在下一生,习惯了山水田间劳作,有些力气罢了,哪是什么老当益壮。”
陈尧咨微微一笑,也不争辩,笑道:“敢问先生,这翠竹山间,可有人家?”
壮年微笑道:“你二人可是迷失了方向?”
陈尧咨摇了摇头,拱手笑道:“在下兄弟二人性喜山水,向往猎奇,听闻这锦屏山山水秀美,才欣然而来,可至此处,已是以上三竿,大哥与我口中干渴,想找个人家,讨碗水喝。”
壮年大方之极,闻此,微笑道:“这山间少有人家,两位既是有缘之人,便请到在下舍下一座,如何?”
陈尧咨与陈尧叟忙的点了点头,陈尧叟也觉得腹中饥饿,眼下快至午时,走了这近半日崎岖的山路,早心感难以支撑,也赞同。
壮年拿着锄禾,便请了他们两人往前而去。
两人穿过这片竹林,便到了那篱笆围院的四合小院。几只院子不大,却扫的整齐干净,左边巨大的石磨轮子让人有些惊然,这在百姓之家并不多见。几间稻草竹舍,让人深感心灵得归栖,院子里几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喳喳咕咕的在觅食。
这人对二人笑道:“乡野小居,简陋之极,只求能遮蔽风雨,不求可挺立楼阁。”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可想这有些时候,这雕梁画栋,未必能有这竹林清闲。”
壮年笑了笑,没有言语。走进院里,道:“先生,有客人到。”
“客人?”一声传来,屋里茅舍掀起,走出一人来,看到陈尧咨二人,也是读书之人,便拱了拱手,笑道:“两位贵客到来,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陈尧叟忙的还礼,笑道:“多有打扰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那人微微一笑,伸手请二人道屋里,陈尧咨仔细一看,这屋子不大,明窗净几,布置清雅,西墙一侧的木柜上陈列精致壶、瓯、碗、盏,颜色不一,晶莹剔透,两张黑紫檀木的长方形小几,左右各一。案几之上却摆着几本书,笔墨俱是齐全,看来这人也是读书之人。
陈尧咨与陈尧叟二人做了下来,那人对坐,笑道:“不知二位公子从何方而来?”
陈尧咨笑道:“我二人是南部县人士,本是想这锦屏山风景秀美,便想到此游玩一番,可这时过午时,我们便想寻户人家,讨些清泉。”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为两位煮些山中清茶,也好养气怡神。”
陈尧咨二人连连称谢。
那人端出了茶具、围炉之物,烹煮起来,陈尧咨看他手中婉转,娴熟之极,灌注茶水的手法,想来此人定是茶道的高手了。
“两位公子请!”这人伸手道。
陈尧咨茫然醒悟过来,称谢不已,手捧香茗,轻微喜品,只感觉清香淡雅的芳菲而扑鼻,细闻之下,又感舌尖微微甘甜之色润心脾。
“先生果然是茶道高人,在下佩服。”陈尧咨拱手赞美道。
陈尧叟也点了点头,“先生不愧山中隐士,但凭这茶道二字,便难有可及之人。”
“隐士?”那人微微笑道,“你二人为何要断定在下是隐士呢?”
陈尧叟笑道:“先生案几多是诗书,文房四宝,定是精通笔墨之人,这屋子虽是清谈,却布局讲究,不同常人。在这山中,岂不是隐士么?”
那人微微摇头,也不言语。
陈尧咨笑道:“这倒简单,先生不拘礼法,生性旷达,其不是暗合陶潜、王摩诘之风骨。”
那人闻此,哈哈笑了起来,道:“两位公子虽是一同前来,但看人之心思却是殊为不同,可你们却一致认为在下便是一个隐者,这倒是有趣之极。”
陈尧咨笑道:“这阆州传闻,闻名的种放种先生隐居在此,想来我兄弟二人果真是福气之人,能与先生相坐而清谈。”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在下却是种放,却不是什么隐士,只是喜好这方田园,便在此地住了下来,种些瓜果蔬菜,读些诗书经卷,也是人之开怀之事。”
“闲云野鹤,”陈尧咨笑道,“身在草泽,心怀天下,先生心境洒脱,在下好生佩服啊。”
种放看了看两人,言谈说辞不俗,定不是寻常人家之子,不禁问道:“敢问两位公子贵姓?”
陈尧叟放下香茗,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