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城夜里有些澄明,暗香浮动,疏疏影横斜。陈尧咨回到范府,已是华灯初上。这范大人虽然迁官,可这府邸却不能搬走。范浱在书院习书,便留在了成都府。如今这范府,倒是显得有些清淡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这红彤的华灯高挂在府门,府里言笑晏晏,下人们一片的忙碌,形色匆匆,陈尧咨才走进府里,忙的有下人迎了过来。
“贺喜陈公子!”
“贺喜陈公子!”
“贺喜?”陈尧咨一笑,“我有何可喜的?”
“想必是官家赏了你个官吧,你如今也是功名在身了。”贺山呵呵笑道。
陈尧咨正要搭话,却见范浱忙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人,不是陈尧叟是谁。
范浱笑意盎然,道:“嘉谟,嘉谟,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哥!”
陈尧咨一看,欣喜不已,忙的迎了上去,笑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陈尧叟笑道:“就才今日下午,才到锦官城。”
范浱摇了摇头,笑道:“大公子现在已经是状元及第了,咱们以后可得叫他一声状元郎了。”
“状元郎?”
“大哥你真的高中状元了?”陈尧咨心中狂喜,自古以来,这都是可遇不可求之事,要中一个状元,不知要几生修来的福分。陈尧叟点了点头,笑道:“圣上赐于我入翰林院编修,特准三月之省亲假日,父亲命我回乡祭祖。”
“是啊,”陈尧咨点了点头,端午之节,就在眼前,如今大哥可是光宗耀祖了。
“状元?”贺山疑惑道,”少爷,你测字可是真的准头,大少爷还真是恩科状元。”
“测什么字?”陈尧咨心里暗道,“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巴了,可这碰的也太准了些。”
陈尧咨笑道;“赶明儿,我也给自己测上一字,说不定,我也能混出个状元来。”
几人听闻他演,哈哈笑了起来。
范浱领几人道正堂,分宾而做,陈尧咨与陈尧叟也几月不见,两人叙话家常。范浱与贺山在一旁听得滋滋有味,不时的插上几句。这些科举之事对于他们这些即将会试之人,可是莫大的帮助,往往能从来者身上取不少的经。
…………
锦官城的清晨,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晨鸡清鸣,五月的时节飞起朝气的晨辉,这皑皑的薄雾之下,大街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的匆忙的走卒商贩、马车辕辘。
陈尧咨与陈尧叟对范浱作别,两人将往南部县而去。
出了范府,早有马车在等候了。贺山从车上跳了下来,笑道:“少爷,趁着这天色尚早,咱们正好在路上闻着薄云晨游。范浱挥着几个下人把随身的衣物和一些路上的食物备好,与二人作别。听闻此言,不禁笑道:“你还想着游山玩水呢?”
贺山微微点头,笑道:“自顾蜀道多险秀,咱们正好一观,我可是有几年没有看到了。”
陈尧咨不觉会心一笑,对范浱道:“书院那便,还劳烦范大哥,改日我自会给杨山长说明此情。”
范浱也点头,笑说:“那些许之事,为兄自会处理,你勿要担忧。”
陈尧叟与陈尧咨这才作别,贺山驾着马车,出了锦官城,往东北而去。
陈尧咨在马车里欣喜不已,这锦官城立着成都府不远,也就九七日的路程,这还有半月的光阴,自是不用担忧。
挽开车帘,只见平原的辽阔,成都平原虽处盆地,却也颇为壮观,丽景非常。薄雾渐渐的散开去了,春日的艳阳初升了起来。路边桑柳正绿,翠绿油油的桑叶随着和煦的微风,轻轻的抚摸着。采桑的少女主妇,丫鬟小姐们成群结队,飘香而来。
望平畴旷野农事正兴。那江边沼泽的的子中不时有白鹤冲天而起,出高亢的鸣叫。这一片得农忙时节,虽是劳作忙碌,但却不乏温馨闲适,正是栖息心灵的好去处。
清明才过几日,古人言,清明之日,桐始华、鼠化为鴽、虹始见,有天气晴朗、空气清新明洁、逐渐转暖、草木繁茂之意。此情此景,不正契合这节气乎。
陈尧叟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三弟,咱们还有四五日的脚程,便可到南部县境了吧。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这都至射洪县了,不需三日,咱们便可到南部县境内。”
陈尧叟问道:“你可知晓,这阆州的锦屏山,有一隐士,名曰:种放。”
“种放?”陈尧咨蹙眉一思,不禁摇了摇头。
陈尧叟见此,对他说道:“这种放,其人有大才,胸怀大志,好交朋友,喜欢道教,生活简朴、淡静;性嗜酒,狂放不羁,满腹经纶,胸怀大志,生活淡泊,性格放荡不羁。官家曾与之彻夜相谈,为其奇思所折服,欲以授以官职,却不受。咱们有此时机,为何不去寻访一番?”
“这倒也是,”陈尧咨点了点头,疑惑道:“咱们能寻访的到吗?”
“那是自然,”陈尧叟笑道,“碰碰运气也好。”
陈尧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