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甘宁在水里泡了一阵子,又光着身子抱了女乡长那么久,正好用酒暖暖身子,他端起来一口喝个干净。父亲笑眯眯地看着他,又添了一盅。母亲端了个煎鸡蛋糕上来,脸上像开了花,说:“大喜事,李家答应亲事了,吃过饭,我们就去提亲。”
“提亲,娘,这也太快了吧。”宋甘宁有些不愿意“快些好,好,李家姑娘那么俊,去迟了,会被别人家抢先的。”母亲双手在围裙上擦着。掩饰不住内心的喜“娘,我正在入党,这个事先缓缓。”宋甘宁不是不喜欢李如烟,只是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让他一时决定不下来。“入党跟定亲有什么关系,毛主席也要娶老婆的嘛!”父亲瞪了宋甘宁一眼。母亲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说先小定吧。所谓小定就是男方拿些彩礼,女方把生辰八字托付媒婆交到男方手里,算是正式确立婚姻意向。
等到真正结婚的前几个月或者半年,男方把大笔的彩礼送出,女方可以用这彩礼操办婚礼,置办嫁妆,叫做大定,也就是“送日子”。宋甘宁不想扫父母的兴致应诺下来。母亲和高兴跑出院子去请媒婆。父亲和弟弟也高兴就着黄酒开始吃饭。宋甘宁还惦记着女乡长,饭也吃得不香。女乡长欲擒故纵,让他摸不着头绪,他一忽儿觉得女乡长真想跟自己好,一忽儿又觉得她在玩弄自己。
母亲很快把媒婆带来了。媒婆比宋甘宁大几岁,以前在村子里出名的浪,每个老光棍据说都能讲出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媒婆一进门屋子里就热闹起来,她的话特别多,又是娇里娇气的,软得让人心醉。宋甘宁不喜欢她,她倒是蛮看得上宋甘宁,每次看见老远就打招呼。“哎哟哟,宋老师你能娶上李家姑娘,真是好福气,托我讲媒的人多着呢。我想啊,也就是你能配上李如烟,其他男人嘛,那是癫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有在地上看的份。”媒婆在宋甘宁身边坐下,拿起酒盅吃了一口黄酒。“对对对,我们快去定个小亲。”
母亲从怀里摸出三块袁大头,一个玉镯子,还有一个红纸包,里面包着钱。这些东西宋甘宁从来没见过。“哎呦,你真舍得下血本。李家的姑娘这么俊,多出点应该的。”媒婆把这些东西收在一个小包布里。母亲塞给她一个红包,她推辞一番,高兴地收下来。宋甘宁看到媒婆把红包放进口袋的时候,细心地担了担,可能是感觉里面的钞票够厚实,她笑得更花了。“走,宋老师,我保证把李家姑娘说到手。凭我的嘴巴,天上的月亮也能哄下来。”媒婆拉起宋甘宁,让他一起去。宋甘宁挣开媒婆的手,对母亲叮嘱几句,叫她不要把订婚的事太声张,悄悄进行就是。
母亲拉过媒婆转达了宋甘宁的意思。媒婆笑得更欢,一口应允,说:“做老师的面子薄,我等到天黑过去,悄悄定了,悄悄回来。宋老师,你总得一起去见见如烟吧,俊着呢。”宋甘宁说自己见过如烟,小时候一起玩呢。“哦,青梅竹马。好,那更省我的事,做个帮衬就行。”媒婆很高兴。天很快黑了。媒婆说她怕走夜路,得有个人陪着去。宋甘宁让母亲陪她。母亲叫宋甘宁去,顺便看看李家的反应。父亲也怂葱他去。宋甘宁没有办法只得跟在媒婆后面。媒婆一路有说有笑,下了小溪,她不出声了,时不时回头望望宋甘宁,脚步也放慢了。宋甘宁以为她真害怕,赶紧几步,跟她并肩走着。
“宋老师,有没有跟女人好过?”媒婆神神秘秘地宋甘宁说没有好过。那个年代还结婚跟别的女人好,会被看作不检点,会被嫌弃的,更何况宋甘宁是老师。“知道怎么跟女人好吗?”媒婆又问。宋甘宁摇摇头,他觉得媒婆问得好奇怪。媒婆笑了,担了宋甘宁的手,轻轻摩攀着。宋甘宁想把手缩回来,她不让。走到一处溪柳茂密处,媒婆停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宋甘宁问她为何叹气。媒婆说:“哎,我给你说了个全乡最俊的姑娘,要是到了娶亲那晚,你连怎么洞房都不知道,我的脸往哪儿搁。”
宋甘宁说这个事儿不用她操心。媒婆轻轻贴了过来,低声说:“要不,姐教教你。男人跟女人呀,就是那样子,你在床上弄舒服她,她一辈子就跟定你了。”宋甘宁没想到媒婆这么无耻,问她每一个做媒的小伙是不是都要由她教。媒婆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真以为姐是那种万人草的女人吗?不是。真不是。那些光棍汉乱扯的。姐人缘好,可我从没让男人们占过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