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瞅都没瞅我一眼,充满鄙视的看着我,“你他妈还是以前的二狗吗,见着刀子就大喊大叫的,那我真要在你身上划两刀,你还不哭的涕泗横流啊?以前不是这样啊,以前你小子最狠了,看谁不爽就上去跟人家干架,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都不回头。草,几年的功夫,成了脓包。”
艳艳在一旁抿嘴而笑,“他才不脓包呢,暗地里谁还不知道这里有个二狗哥,黑着呢。”
大柱子脸上泛出淫荡的笑容,“感情这位就是我兄弟的马子?你小子哪儿修来的福气,这来这么个清纯可人的姑娘。”
“喂,你说话文明点。”
“喔,对不住,不是马子,是婆娘。”
“萍水相逢的朋友,你别瞎说。”倒是艳艳没表示反对,好像还很高兴地样子。我有点不大乐意,心里总感觉堵得慌。艳艳看了我一眼,立即收去脸上的笑容,变得暗淡下去。
喂,你干什么?大柱子一刀下去直接把本已长好的伤疤给削掉,鲜血四射。我疼得大叫一声,“你有病啊,你怎么害老子?”
大柱子若无其事很无辜的看着我,“我怎么了,我这不是给你治外伤么?你看你全身都是这样横一条竖一条的伤疤,以后还有那个女人看上你,晚上睡觉还不把人家吓跑了?我这是为你好,经过我大柱子的特殊创伤药,保准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肌肤。不过前提吗,就是必须先把你已经长好的伤疤全部给削掉。”
“那你给我打麻醉呀,你直接一刀下去还不要把我疼死啊?”
“哦,对了,麻醉,我忘了。”
晕死,这样的糊涂鬼怎么可能会当上医生,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不过说也奇怪,小诊所门庭若市,外面几个小护士忙得满头大汗都应付不过来。
大柱子的药涂上去之后,奇痒难耐,还有一点灼烧感,说不出的难受。过了中午,告别了大柱子,我径直去了上次就诊的医院,不过没有让艳艳再跟着我。我让他先到我家帮我煲点汤,我晚上回去吃。不过只有我知道,今夜,我无法再回去了。
她很高兴地一蹦一跳的回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一酸,我这个浪子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温情了?
她要不是做那行的该有多好?
在医院的住院部见到了为我付医疗费的大哥,我把钱还给他,他见我过来,先是很诧异,最后很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其实你不必过来还钱,我不差这点钱。再说,那天我老婆要生了,后来也没有再去看你,心里过意不去。”
好人哪,替陌生人付钱不说,还为没时间看我而记在心上。这样的好人在这样物欲横流的世界去哪儿找?
我坚决要把钱还给他,“大哥,在我二狗落难的时候承蒙你相救,这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吩咐,只要我力所能及,就是在天边我也会过来。”
我向他索要了一张名片,并留下了我的永久联系方式,我再三要把钱还他,他一个劲的说,“不用,不用,你看你身体刚刚恢复,这点钱就算我给兄弟买的一点补品。”
我没有再推脱,再推脱就有点像女人。临走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哥,我是干这行的,如果将来用得着我效劳,尽管吩咐。”
留下他满脸惊愕,我匆匆告别。
找了个酒店随便休息了一下,在傍晚来临的时候,我来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去梅城的火车票。在夜色下,我形只影单,头上还扎着惹眼的绷带,我要走了,不得不走,老疤给的期限到了,要是还死皮赖脸呆在这儿,恐怕小命都没有了。
在火车上,想起艳艳还在家里给我煲汤,内心就那么轻轻疼了一下。她是个好女孩,但是,我不能带她走,我连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楚,身边带着她,更添累赘。
问邻座借了手机向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我的手机故意没有带在身上,放在家里,相信艳艳到时候听到手机铃声想起,她一定会看到我发的信息:艳艳,我走了,感谢你待我如亲哥哥般,但我是个浪人,我要到外面去闯一闯,此仇不报非君子,家里的房租一直交到了明年,你可以一直住下去,祝你幸福。
我闭上眼睛,懒得去想她看到短信后的反应。不过是个风月场中的风尘女子,我何必当真。
而且,我二狗一路打打杀杀,何时儿女情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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