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举手投足间比过去更多了分雍容的气度,不禁更不敢将心里的话提出来,只暗自拿眼角瞟着小桃寻思着怎样开口。
小桃见那姜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给旁边站着伺候的喜鹊和艳红使了个眼色,喜鹊和艳红两人便退出去了。房里只林氏母女和姜氏三人。小桃瞧了瞧林氏,道:“娘,我方才说的紫烟姐姐送我的那两件好东西,在我屋里呢,你去瞧瞧罢。这里有我陪着大舅母便是了。”
林氏也看出来姜氏是有话想与小桃说,便出了屋由艳红陪着去了小桃屋里,自留着女儿来应对姜氏。小桃见屋里也没有别人了,这才挑了挑眉,慢慢的道:“大舅母,你这个时辰来,也不歇个中觉,想着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罢?莫不是家里哪个地方短了银子使,舅母不好意思跟我娘张嘴,所以为难?”
姜氏心里突的一跳,也不知为什么,这乐家的人里面她最打怵的就是这个外甥女儿。虽然这个外甥女面上看来温温和和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她那双眼睛朝自己瞅过来时,象是带着两道亮光似的,好象在她面前自己的心事都隐藏不了似的,由不得她不忌惮。
听得小桃这样问她,姜氏便抬头向小桃的脸上瞧了瞧她神情,见她一副不冷不热的淡定样子,便有些羞窘的说道:“外甥女儿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是好长时间没有来瞧你母亲和你们兄妹几个了,正巧家里晒的枣子得了,便抽空来送些与你们尝尝鲜。虽说那东西不值钱,但也是我们一点子心意,如今远儿还托着外甥女儿你的福,在那书院里安生读书,我们都记着你的情,哪里又来借银子,做那不长脸的事儿呢?”
小桃知道姜氏没说实话,便笑了笑说道:“大舅母若这么说,可见是极懂理的人了。如今大舅母来得正好,我那酒楼正好前两日说得了一个好戏班子,让他们在我们酒楼里唱三天小戏,舅母既来了不如就住下,在这里玩够了再走,好生乐一乐。林远表弟那里想是课业也不十分紧,我便让人叫了他也来,你们娘儿俩个正好见一见,岂不正好?”
姜氏见小桃脸上乐出花来,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椅上,双手拍着大腿,咧着嘴哭起来。小桃只在一旁站着瞧着她哭天抹泪儿的只是不管,反正这屋里丫头都不在跟前,这姜氏爱怎么哭怎么哭,等到她哭够了自然会跟自己说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一阵,却见自家外甥女儿一派云淡风清的坐在坑边儿上,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一个竹笸箩里的鞋面儿,就象丝毫没瞧见她似的,不禁心里着急,不等小桃问她,便起身走到小桃身边站下,擦着眼泪小声咕哝道:“外甥女儿,你...你这心也太狠了,瞧见我哭,也不见来问一声儿...”
小桃心里冷笑一声,抬头瞧了瞧姜氏,微挑了眉梢,道:“大舅母哭够了?若是没哭够尽管趴那里哭去,横竖这屋里丫头都退出去了,没人瞧笑话儿;若是哭够了,便直接说事儿就是。至于外甥女儿我是不是心狠,倒由不得大舅母来评论,这事儿怕也随根儿,当初我两个舅舅对亲妹子做出来的事情怕是比我过分一百倍呢,大舅母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