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本就是粗人。行为举止粗放惯了的,他们心里记挂着小师妹花苗,又让那个洪氏一番话挑拨,越想越觉得那林远帮助了花苗是有目的的,说不定那人就是他拐跑了的。
他们这一行人来到白云书院时,正赶上书院刚下了学,这些学生都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说话,这几个四海镖局的镖师就冲了进去,追问哪一个是林远。
那林远正跟几个少年一起站在一旁谈诗论词呢,就听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这众学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指了林远给那几个镖师看。那几人冲着林远过来,其中有一个性鲁莽的,上前一把抓住了林远的胸前衣服,大声问道:“你将我小师妹弄到哪里去了?”
林远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伸手就要将他抓着自己的手撇开,无奈那人抓得死紧,林远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文弱书生,那气力哪里是这彪形大汉的对手,便掰着他的手道:“什么小师妹,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莫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怒道:“没有认错人!你是叫林远不是?你昨日可曾见过一个叫花苗的拾荒的女孩儿。那便是我们的小师妹,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林远一听花苗的名字,又见这些人称她为小师妹,顿时更迷乎了,犹豫着说道:“我前两日是认识了一个叫花苗的拾荒的小姑娘,她怎么成了什么小师妹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那镖师众人里那个颜色和蔼的人见林远吓得脸也变了色,便劝开刚才抓住林远的那位,上前来将花苗离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问林远可知她下落。
林远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拾荒的小姑娘竟是镖局子里的大小姐。他听说花苗人上了山竟然不见了,便不再隐瞒,将怎样和花苗认得怎样带着庄辰一起去看她,又是怎样给她买了些吃食就分别回家了。他又回屋子将花苗送与他的那一串黑木的手串拿了出来,递给那镖师。
那镖师一看此物,更确实定是小师妹花苗无疑了。这串檀香木的手串原是那去世的师母生前最喜爱的,她亡故了后那手串便整日戴在花苗手上,从不见她摘下来过,此时这檀香手串竟在林远的手上,这可让众人大吃了一惊。众人都想,就算你帮了我们小师妹,她感激你,也不至于将这爱如珍宝的手串给了你,莫不是你由这手串想到了我们小师妹原是家中有钱的,诱拐了她藏匿了起来想有所图谋。
那些镖师心里都打着鼓,对林远说的话却是半信半疑的,只白云书院里的学生们都是平日里大家在一处的,这个林远又是个本分老实人缘极好的,书院里八成*人倒是对他印象颇佳的。要不然怎么那个生长在富贵丛里,霸道惯了的庄辰也极喜欢与他打交道。
先前那位说话和气的镖师便让林远跟他们一起去衙门里走一趟,好证实了他所说之话是否属实。可是在那个年月,没有犯事儿的人哪里会平白无故去官府里见官,那是被认做极晦气的一件事儿,再加上林远本就没做什么,更是不愿意惹这麻烦,便不去。那些镖师中有人见他这样,便心下里认定了林远是做贼心虚,非要扯着他去衙门不可。
林远一个弱书生,哪里是这些粗壮大汉的对手,被人扯了胳膊拽了腿的就要往城里衙门里去。林远碰上这样的事情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这些书生们见一帮子人要将林远拖去见官,有几个平日里胆子大的,和林远关系不错的,便上来拦阻,这些书生往日里是瞧不上这些大字不识几斗的粗人的,这时两面便推搡了起来。那吃亏的必然是白云书院这面,因此这些学生便吵嚷起来,有几个聪明伶俐的便跑去院主那里去报信儿了。
在屋里的庄辰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起先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待得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事情是因着那个拾荒的小姐姑娘而起。他是知道林远的,便上前帮着林远说话,因着他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说起话来也是极呛人的,那些镖师一见这个小子更是横的要命,不象个好人,听说他昨日也跟林远一起跟自家小师妹呆了好半天,更是坐实了这两人合伙诱拐了花苗的罪名,因此也要将庄辰一起拖到那官府里去。
那庄辰和林远自然又是不同,最是个不怕惹事儿的,他向来没事儿还要找出三分事来瞧热闹呢,哪里怕这些人威胁。这庄辰便扯了嗓子和几个镖师口角起来,后来便直接骂起阵来,他人高马大的嗓门儿又高,那声音能直传出二里地儿去。
这时那白云书院的院主云不屈正在自己书房里看书,却突然一阵跑步声过来,几个院生跑过来道:“先生,不好了,我们书院里出大事了!”
那云不屈是个文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出事二字,这时他看自己的学生那样慌张的样子,只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心惊肉跳之余,又是吃惊又是慌乱,那手里握着的毛笔也掉在了书页上,那情形是十二分的紧张,云不屈不由得心房乱跳,由椅上站起身来。手扶住桌子道:“什么?我们书院教书识字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大事”?
一个学生急道:“先生,这时候哪个还骗你玩不成?是林远,有人找上门来了,据说是他诱拐了一个拾荒的小姑娘,不知道将人藏匿到哪里了,人家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