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子很有可能是大镖局的小姐。她这样一想,又害怕了,便一五一十将花苗早上随着众孩子去山里打斑鸠却不见了人的事情说了。那几个镖师听了大吃一惊,若是小师妹真的在这里不见了,想来回去师父定会责怪他们办事不力的。
于是几个人便随着洪老太上了山,却还是遍搜了也没见着半个人影。那洪氏因着知道了花苗的真实身份,想着自己爹娘捡了这样一个野丫头没想到却是个镖局里的大小姐,那就如同摔了一跤捡了个金元宝一样,那份子喜悦简直没法说了,她此时见了花苗不见了,便突然想起昨天花苗说起有两个书院里的学生给她东西的事儿来。她想着在这些镖师面前儿卖个好,将来也着实得些好处,便拖了那个面容和蔼些的镖师到一边去,将昨天听来的事情滴水不漏的说了一遍。
那镖师一听,想着也许花苗是去书院找那个书生去了,便几个人快步往书院里来。他们哪曾想到,就在他们来这村里的前一个时辰,另有一帮子人也在这里找寻花苗,而且此时的花苗便被这些人给绑了手脚嘴里堵了手帕子放在一顶轿子里,飞快的往城里来。
那花苗本是在山里寻找斑鸠的,哪料到自己不只得路,一个人走到树林子深处去了,她怕自己迷了路出不来,便掉头刚想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背后有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过来,她猛回头人还没看清呢,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然后就手脚捆上了布条,眼睛也给蒙上了,花苗气得想破口大骂,无奈那些人将她的嘴里也塞了柔软的绢帕,害她喊也喊不出来。
那些人将花苗放到轿子里坐好,将轿门儿严严实实的关上了,任她在里面怎样蹦达胡闹也只当听不见,只顾着回去跟主子交任务。那花苗无论在桥子里怎样挣扎也无济无事,只得暗恨自己以前在镖局子时为什么不好好的学功夫,只顾着贪玩儿,身上那几下三角猫式的把式根本不顶用。若是她有大哥那样的功夫在身上,还怕这几个大汉不成。可是这会子她后悔也不顶用了,这几个人她都没有见过,也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但是她们这样绑了自己,怕是知道自己是四海镖局当家的花平的女儿,莫不是这些人是占山的强盗,绑了她来跟她爹要赎金的?不过他们若真是这样可是打错了算盘了,她如今早在半年前就跟她爹断了父女关系啦,拿她跟她爹要钱怕是一文钱也要不来。
花苗心里只顾着胡思乱想着,身上被绑得粽子似的,只得任着人家抬着轿子也不知行了多远,她眼珠一转想上一个计策来,在轿里面拼命的踢着轿门。那轿子外面的五六个汉子听她在里面踢门,怕是她有什么事情,便停了轿打开轿门,将她嘴里的布帕暂时拿了下来,好让她说话。
花苗跺着轿底,张口便道:“咳,你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无缘无故的绑着我做什么?你们一定是认错了人啦,快把我放了,你们要把我抬到哪里去?”
那些轿夫也不答话,花苗又跺着脚道:“你们再不停,我便要从轿子里跳出来了,我要是摔个好歹,你们也是白跑了这一趟。”
有个轿夫上前来就揭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花苗一看,这几个身边的大汉都是粗胳膊壮大腿的小伙子。他们个个都穿着短打衣服,那裤腰上都扎了一根大板带,眼睛鼓鼓着瞪了眼睛看着花苗。花苗在镖局里虽然整天见到的都是自家的镖师师兄弟们,但是他们对于她来说是太熟悉了,对他也是向来和颜悦色的,她哪里见过这样凶狠相的,那心里乱跳着,全身几乎同时从汗毛孔里向外透出冷汗来。
她自己不觉得自己脸色是怎样的,然后在她看了这些人的样子手,却觉得有些从心底里害怕,嘴皮子直发凉,不由得轻微的颤抖起来。那两条腿也不知道是因为布条绑得太紧了还是吓的,都象昨晚吃的那面条似的发了软了,竟然觉得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好又一屁股坐回去那轿里,向那些人直直的望着。
这些大汉里面其中有个年纪略大些的,瞧着面色也和善些,就抱了拳头,迎上前来道:“花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实不相瞒,是有人请了我们让我们来这村里走一趟接你去个地方,这已经快到了城门处了,姑娘是个聪明灵秀的人,用不着我们这些粗人来多说,你也不想望着要跑,你这回定是跑不脱的。我们这几个人虽然不能伤害姑娘,但是手里也是有些武艺的,实在不行点了姑娘的穴道的力气也还是有的,不过那样倒显得对姑娘不尊重了,我们主子也会怪我们的。还请姑娘好生想想,乖乖的跟了我们回了城见了我们主子,自然一切都是明白的了。若是姑娘一定要胡闹叫嚷,咱们大家怕都是要不好过呢。”
花苗听了他们竟然知道自己姓氏,这就知道了他们定是受了人指使来专捉自己的,想来八成定是四海镖局的仇家了,要不也是想利用她来威胁她爹的。她这时恨不得就对了轿子一头撞了过去,可是一来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站也快站不住了,哪里还能撞跌?二来除了这身边的五六个大汉之外,这路上可就陆陆续续有那进城的人,她这就想着,我若是想在这么些个人前寻死万万不能够成功的,可是若是做出寻死的样子却死不成,岂不是空惹人笑话一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