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不知道她的身世,不料小桃早就从聂川口里知道了程嬷嬷过去的事情,连带着程紫烟是聂川和程嬷嬷的女儿这件事也一清二楚。小桃如今听得程紫烟说出爹娘二字,就知道是说的程嬷嬷与聂川的事情。这也说明她心里早已知道这事,只是后来当面见了聂川,她心里起了变化,想要接近自己的生身父亲,因此思想上有了包袱。
程紫烟见小桃低头沉思,也不追问自己,便擦干了眼泪道:“小桃妹妹,你.....你不奇怪么?先前我跟你说我父母早早亡故了,如今又提起爹娘来,你不怪我瞒你么......”
小桃见程紫烟已经跟她敞开心扉,也不愿跟她有所隐瞒,想了想便正色道:“紫烟姐姐说的我也明白,其实我早已知道了,姐姐说的爹娘是程嬷嬷和聂川聂大夫吧......”
这几句话虽轻,但听到程紫烟耳朵里无疑是当空响了一个炸雷一般,又如晴天霹雳,当时将程紫烟惊得猛得瞪大了双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程紫烟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小桃妹妹,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
小桃道:“紫烟姐姐别慌,听我慢慢跟你讲来,这原是几月之前,我从你这里回家时,走到那边胡同口的时候,却被人给蒙了头脸绑了去......”
小桃便将聂川的管家聂忠及其婆娘,将自己误当作是程紫烟绑去聂府的事情详细说了,又说了聂川知道后大发雷霆,然后自己就是在那次中无意中知道了程嬷嬷和聂川的关系,又知道了程紫烟是两人的亲生女儿的事。
待得小桃将这一切详详细细的讲说了一遍,程紫烟早已控制不住,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也不知道竟是个什么滋味儿了,只是那眼泪更是断线珠子般掉个不停。
小桃劝道:“紫烟姐姐,话我是都说了,若不是上次聂管家错将我当成了你绑了去聂府。想让你们父女见上一面,我也不知道你们的这个事情。我那天知道了这个事情,心里也是怪不好受的,想起当年程嬷嬷受了冤枉,还死了刚出生的儿子,我也是替她恨的要命,可是我那天看着聂老伯那头发灰白的模样,就算有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说句姐姐或许不爱听的话,聂老伯虽说当年有错,但这十六年来,他也够可怜的......”
程紫烟听了小桃的这最后一句话,心就象被一把刀子慢慢划过一般,痛得眼泪都贴出来了,她想起自己刚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也恨过自己的父亲聂川,觉得若不是他轻信谣言,也不会弄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自己的亲兄弟也不会刚落世便死了。她那时候恨不得一辈子不见聂川才好,可是后来随着她年龄慢慢长大,明白了许多道理,便觉得自己心里对父亲的恨转变成了一种思念和渴望,这和她对父亲的恨变成一种矛盾的心情。尤其是后来聂川得知了程嬷嬷在京城开了锦绣坊时,也曾来相信过,请求程嬷嬷的原谅,但是却连话也没说上几句便被暴跳如雷的程嬷嬷给轰了出去,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当时的心里又惊又痛,象今天一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天她从聂川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父亲的慈爱,聂川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渴望,爱怜和痛异,那眼神刹那间便软化了程紫烟心里对他的恨意,她开始可怜起这个失去妻女儿子,独自生活了十六年的老人。
可是每当她觉得想念这个父亲的时候,心里又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母亲程嬷嬷,她当年在聂家受了那样大的冤屈,难道她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身为罪魁祸首的父亲吗?于是程紫烟便纠结在父母的恩怨里,完全忘了自己才是最无辜的一个,父母当年的恩怨和事事非非和她有何关系,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只因着她是他们两个的女儿,所以便要在这场经历了十多年的恩怨里被波及吗?
程紫烟憋了好久的郁结,终于见了天日,听小桃说了那段绑错了人的经过,心里竟后悔为什么当时绑的竟不是自己,若是那样自己说不定可以亲耳听听父亲是怎样说的。
小桃见程紫烟哭得梨花带雨的,甚是可怜,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想了想道:“紫烟姐姐莫哭了,还有件事儿想是你和程嬷嬷都不知道呢?今日既然咱们话已经说开了,我也不瞒着你,干脆直和你说了就是。其实聂老伯十分思念程嬷嬷和姐姐,我那日被绑到聂府就是关在程嬷嬷年轻时住的屋里,我瞧着那屋子虽早已不住人了,想是从当初那事情起就空在那里了,但是我那日瞧见屋子里窗明几净,地上连丝灰尘也没有,想是常有人打扫,可见聂老伯这十几年来都不曾忘记你们母女,我听聂管家说,聂老伯有时会一整天都坐在那屋子里,什么都不说就那样坐上一整天。我当时听了,眼泪都快下来了,那样一个老人,明明有妻子女儿却不得相认,只能呆在旧日屋子里怀念往事,有多么可怜可悲啊。”
程紫烟眼泪流得更急了,小桃瞧了一眼接着说道:“我还看见那屋里的梳妆台上仍旧放着款式古旧的梳妆盒,打开一看,里面钗环都蒙了一层灰尘,想是多年未经动过了,我猜想那定是程嬷嬷年轻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