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一听到这里。眼睛转了转便笑道:“要多少银子啊?”
秋菊道:“要二十两呢,我当初太太将我买了来,也不过八两银子,签了三年的契,如今已过了两年,只有一年我便可以离了这里,可如今那人儿想要跟我家提亲,夫人又这里不放人偏要我家拿出银子来赎,你也知道我一个月才一两银子月钱,还要分一多半儿给家里去过活,哪里攒得出这样多啊?”
她看一眼小容接着道:“要说夫人平时对我也还不错,只是我们做奴婢的能有那样做小买卖的人家看上咱们,也是挺好的事儿。这事儿我家里爹娘都很满意的,那家还急着想提亲。只是被夫人拦着了,我也不是卖了死契给夫人的,于今这个情形夫人这样对我我也凉心的。”
小容岂能听不出秋菊的弦外之音,笑道:“秋菊姐姐,你也别为难,你有这头儿亲事儿是好事,如今不过差在银子上面,虽然咱们平日里一个伺候夫人一个伺候小姐。但毕竟都是一样的人儿,哪有隔岸看火的道理?等我回去跟小姐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你就别着急了。”
秋菊等的就是小容这一句话,她前一阵子已经听说了自家大小姐和旁边乐府家的小姐相处得甚是融洽,而那位乐小姐听说也是个手头上极爽快的,将兰茜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头媳妇婆子都赏了,如今连以前不大注重大小姐的老爷也变得对这个女儿开始注意了,这样的情形下虽说夫人还是在家里说得算的,但是大小姐的地位已不象以往那样,她以前靠得夫人太久,现在也是该往大小姐身边靠拢一下了。
“小容,其实我知道你和小姐平日里见夫人倚重我,怕是对我有些误解。就象这次夫人把我派了来伺候小姐,你们八成是以为我是夫人派来的细作,盯着你跟小姐行事的罢?这可真是冤枉,我不过是不能违背了夫人的命令罢了,而且我是个丫头,要做的事情多得很,哪里就瞧得那样完全,以后你和小姐要做事,便只当我不在就罢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了,我嘴巴很紧的。”
小容得到了秋菊的保证,便放了心,又略坐了会和秋菊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回去了。等得回到兰茜屋里。便跟她讲了秋菊的事,兰茜便笑道:“这丫头倒是个精明的,消无声息的便给自己找了一门子女婿了,这倒是她长得正经精神头儿,她既叫你去说了这些,怕是就是要跟咱们要这二十两银子,想来咱们给了她,她便不会在那边多言多语了。”
小容道:“只不过看样子这秋菊在夫人那边儿也呆不了多久了,怕是那边儿若是求亲了,她这边再凑足了银子便是要赎身回去的了,这二十两银子若给了她倒是派不上大用场了。”
兰茜想了半晌道:“也不是那么说,依我看未必陈姨娘就那样轻易将秋菊放了出去,那二十两银子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如今身边的丫头也就是秋菊还用得顺便些,我想她是不会那样轻易就答应的,就算是秋菊凑了二十两银子,陈姨娘也能找出别的借口再留下她。你只等着瞧就是了,上次桃姐姐给的银子还剩多少?”
小容道:“还多着呢,也没有怎么花用。”
兰茜道:“你就去取了二十两银子给秋菊晚上悄悄的送去,我想着她既然对咱们示好,陈姨娘又未必能放她出去。不如舍了那二十两银子,以后咱们行事也方便些。”
小容点头应承了,便去梳妆台下的小匣子里掏出那藏着的银子,拿出十两一锭的两个,用个手帕子包着了,等着晚上再给秋菊送了去。
乐府这边小桃让站头们找出件素色的衣裳,准备到李府去吊唁一番。因着喜鹊和画眉两人都要跟着,小桃便道:“我又不是出去逛大街玩,是去人家府上去吊唁,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喜鹊一个人跟着我去就行了。”
说罢,便换上了画眉找出的一件月白的衣裳,头上也只插着几根银钗,画眉看了道:“小姐,只不过是去李公子那里走一趟,干什么连头上的钗都不戴了。”
小桃道:“既然去了,就要尊重人家,人家家里办丧事,咱们穿红着绿的去了,岂不是给人家添堵么?那样一来,还不如不去了呢。你们在家里把我那屋里的被子换上稍厚些的,我觉得这几日有些渐冷了。”
说完,便带着喜鹊出了乐府坐了马车先往迎客来这里来。因着萧十一知道李府住处,小桃便约好了与他一起去李府。萧十一也是穿了淡色的袍子,上了马车与小桃一同去了李府。
两人远远的便看见李府门前挂着白灯笼的白幡,那门房不认得两人,但见他们两个都是穿着打扮不俗,也不敢怠慢了,急急去屋里回报了李文正。李文正听说是迎客来的两个老板来吊唁,忙叫人快起。果然见是萧十一和乐小桃在门口走了进来。
李文正心里一热,赶忙亲自迎了上去,小桃见李文正一身的孝服,完全不是当日在迎客来那副春风得意,潇洒自如的模样,如今的李文正脸色有些憔悴,下巴边儿上的胡茬子都冒了出来,心里也有些恻然,开口道:
“李公子,我们听说令家父故去,我想着李公子虽然与我们交情不是很深厚,但总算咱们认识一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