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些女子,你尊重些吧。”
李文林此时插口道:“堂哥,我方才瞧见了赵公子,他跟我说堂哥昨晚上跟他们上赌场大赢了归来,今日是他们撺掇堂哥做东请看戏听曲还兼着吃馆子呢。”
李文正笑道:“你的消息倒灵,他们哪里是让我做东?那是他们把我赢来的银子当瓦片儿使呢。我说包一个包厢得了,他们却说有好多人要来,后来厢包好了,他们居然只来了三个人,我却包了三间包厢,难道一个包厢里只坐一个人不成?我这才从百花院里叫来平日交好的几位姑娘,否则也太对不住这包厢钱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林娟只用眼着他瞧,心道原来这位就是燕姐丈夫的唯一儿子,这男子倒也一副好相貌,只是说话举止颇有几分不正经,便不喜他,转了眼仍往台下看那杂耍。
李文正又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自己呆的包厢里。那李文林也跟着回去了,张燕见林娟听戏表情有些厌厌的,眼珠一转,便笑道:“妹子坐了这半天,想是也厌累了,这戏园子后头也有景致,就是给人坐久了嫌闷赏玩用的,花木景致也还不错,娟妹不如去游赏一番,也算没白来一回。这戏我倒是爱看,就不陪你了,横竖这里都有伙计小二,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跟他们说就是。”
林娟也想出去走走看看,便答应了,出了包厢顺着楼梯下来,伙计见有客人下来问询,便指了一道红漆朱门,笑道:“这位小姐,这门后就是我们秋水堂的景致,您若是第一次来可得瞧瞧,虽不如您家里那样富丽,但也有些野景值得瞧瞧呢。”
林娟口里答应着,心里却好笑,我们家还不如你们这里呢?她边思忖着边推开那道朱红门,往外面来。
这时天色正是太阳正盛之时,林娟向前一看,只见一叠假石山,接上走廊。四周全是花木,俨然就是一所小花园子。花园子一边种着一丛千叶石榴花,连着一排小凤尾竹,一张小巧的长椅,就列在花下。椅子的前面,摆着许多大盆的盆荷,绿成一片,里面伸出一两只小荷来,甚是精巧可爱。人坐在这里,真是花团锦族,与外间隔绝。林娟见了这景致十分喜欢,于是慢慢地向前去,走到一排垂柳底下来.那阳光由柳叶间隙里透过来,林娟人站在树底下,真个觉得整个人几乎飘飘欲仙。恰好有几阵清风从柳条子里梳过来,将那翠绿色的柳条儿,也吹动得飘飘荡荡的。
林娟只觉得浑身爽快,仿佛记着邻家一个穷秀才曾念过这样两句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如今现实与诗里的情景正相合,虽自己不识的字,但也能觉出那诗里美好的意境。此时林娟的一副心情,完全在诗上景上,也就不计其他了,没有注意到一个人也跟出来,站在园子门口那里往这边看过来。
李文林瞧着林娟站在那柳树下,还穿着一身绿色衣服,用细白条子镶了衣裳的滚边儿。脖子上想是怕晒着,围了一条湖水色的蒙头纱巾,被风吹得翩翩飞舞。
李文林生长金粉丛中,从小便把倚红偎翠的事情看惯了,虽说如今父母已然去世了,自己被叔叔接了过府过活,寄人篱下毕竟不如在自己家里那样方便,但是背地里依旧是偷着上行院之类的地方去眠花宿柳,那里的女子都是恨不得将所有的颜色都贴到身上,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吸引客人,象是林娟这样素净的妆饰,却是百无一有,很少瞧见。
李文林不看犹可,这看了之后,不觉得心道,这姓林的丫头虽说称不上特别美丽,但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清秀模样,若是弄到了手怕是也能让自己的大伯看上眼儿。再说她本是贫门小户家的闺女,彩礼也就省了不少,单这一项怕是大伯也能相当满意。若是真能按照张燕说的那样,把她弄进屋里做个挂名儿的夫妻,暗地里还有那个风骚媚骨的张燕在床上跟他胡混,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想到这里,便心底里暗自计较了一番,慢慢举着步踱到林娟站的所在而来。
林娟正在看景看得出神,忽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这不是林姑娘么?”
林娟抬头一瞧,正是刚才在包厢里见过的李文林,便微笑道:“李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此处?”
李文林笑道:“这接连两出武戏杂耍,锣鼓喧天,我耳朵都震聋了,便想到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林姑娘也在这里,想是也是嫌太热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