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受了夸奖,心里高兴,笑道:“是姑娘容貌生得好,就是没有小珍给梳头打扮,一样的天仙似的相貌品格。”
小桃对着镜子照了几照,很是满意。只见画眉和小珍两人对话,便笑道:“死丫头们,没事就拿我打牙说笑话儿,都是我平日里惯的,看哪天我心情不好时,定要翻旧账收拾收拾你们。”
说的众人都笑了,小珍和豆儿两个便去厨房传早饭,喜鹊便和画眉在屋里换了床帐和椅上锦垫,喜鹊忽的想起一事,忙去找黄历翻了翻,走到小桃身边道:
“姑娘,今儿是初六,早上北城市集口儿上有收织布和绣品的,前几日我娘送了些平日里闲着时缝的粗东西,让我去卖了,可巧就是今日,我想现在出去一趟,一个时辰后便回来,估计着七王爷大概得快晌午才能来,我卖了那些绣品就回来,包管耽误不了姑娘的好事情。”
小桃笑道:“你要去便去吧,这里还有三个人呢,还怕伺候不过来?只是你这会儿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哪能到了那里就卖掉了,不得等个买家么?再说方婶也是,既有了月钱进项还绣那粗东西做什么,没的熬坏了眼睛,挣那几个钱还不够将来看眼睛的,你没事儿时也劝劝她,别尽着只顾着劳累着给你攒嫁妆,大不了我给你多添些妆,就够她忙活个一年半载的了。”
喜鹊又是感激又是害羞,红着脸别过头去道:“姑娘这话我前些日子跟娘说了,她倒是听进去了,听说姑娘将来还要给我....给我添妆.....乐得不得了,她说她听姑娘的劝。以后不缝那些粗东西累眼睛了,这些东西是以前她缝的攒起来的,我今日给她卖了,她以后也不弄这些了。姑娘就别担心了。”
小桃听了这才笑道:“这才是,方婶该是好好保养着,将来好有个好身体抱外孙子是真的。”
喜鹊脸更红了,嗔道:“姑娘又胡说了,等姑娘出了门子,生了大胖小子和大胖闺女,我才嫁人呢。”
小桃笑道:“好好好,我是个脸皮厚的,就承你吉言,将来就生一对龙凤胎怎样?你要羞臊我是不成的,我脸皮胜你十倍,你是不能成功的。你方才不是说要去卖那些绣品和织的粗布,何不就交给紫烟姐姐代卖呢?”
喜鹊笑道:“姑娘说笑了,紫烟姑娘铺子里尽卖的是些上等的绣品,我娘缝的不过是粗东西,卖给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们发卖的,哪里能放在锦绣坊那样的地方,不要笑死人了么?怕是程嬷嬷看了,会气晕了过去呢。”
小桃想到方婶虽然厨房功夫还不错,但是绣工方面只是平平而已,连喜鹊也不如,便笑道:“这倒是,那你就现在去吧,别着急回来匆匆忙忙的,这里有画眉和小珍豆儿三个伺候着,尽够了。”
喜鹊得了允许,便回屋子里拿了两个包袱,里面一个是方婶自织的布匹,另一个是缝的各色花样简单的荷包、鞋垫、打的各色粗线的络子等物,急急的往府外走出来。
这燕城的北城市集每月初六和十五都有一个专收布匹绣品的人聚集,是在北市集的一片空场上。城里或乡下那些女人,每到了这个日子便将平日里织好的布拿来发卖,贴补家用。
方婶和喜鹊在跟了小桃之前,家境是十分的艰难,日子过得苦哈哈。当时方婶的丈夫好喝酒,更好赌钱,又好结交些喜欢吃喝嫖赌的狐朋狗友,几乎将家里能翻得着的钱翻得一空,方婶当时没有办法,只得到街上摆个摊子卖馄饨,一天挣那几个辛苦钱到了晚上就被方六翻出来去喝酒赌钱去了,方婶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只是还有两个女儿要照看,舍不得抛下她们,只得闭着眼混日子。渐渐的,她看到大杂院里同住的其它几家的女人以前也是很穷,后来她们织布带了到街上去发卖,有时还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于是方婶就也跟着弄了匹织布机织起布来,白天卖馄饨,晚上就在家里成宿的织布,把布织好了,却有一多半儿被赌鬼丈夫抢了去卖了换酒钱,但也有一小半到了自己手里,勉强够娘儿三个饿不死。
因着她那时白天要摆摊子卖馄饨,晚上又要织布,实在是出不了多少活儿,一个月也织不了一匹,这样挣钱的机会未免太少了,后来她就想起了一个变通的办法,在邻居织布的女人手上将布贩买了来,再由她亲自带到街上去卖掉,这样一转手之间,她便可以挣几个辛苦钱。这样做了几个月,觉得这方法虽赚不了大钱,但也解决了一些问题,也算个不及费力的生财之道,多多少少总可以挣些铜钱攒起来,又不用担心在家里织布被丈夫抢了去卖,于是她总是趁着丈夫不在家时去偷偷卖布,后来方婶子实在跟方六过得够了,吵闹了起来,方六在醉熏熏中写了休书,方婶这才摆脱了不争气的丈夫,带着两个女儿过日子。
后来又遇到了方六因欠下了赌债,要抢了喜鹊卖到ji院里的事情,就因这事遇到了打抱不平出手相救的小桃,娘儿三个跟了小桃。因着方婶的小女儿小柳子一双手甚巧,小桃便介绍了她到锦绣坊学绣活,将来若是手工好了便可以留在锦绣坊做个绣娘,也就不愁吃饭的问题了。方婶如今替小桃管着小吃铺子,月钱是铺子里第一等的,吃喝住都在铺子后头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