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被这两人吓了一跳,定晴看时才发现原来竟是桃花村的秦婶和秦升两人,慌得她忙去搀扶。
“秦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古人动不动就爱给人下跪,尤其是受了点恩惠后,最能表示心中的感激的方法就是下跪加磕头,而这是小桃最不适应的,“你来跪我一个小孩子家,岂不是折了我的寿么?”
一手又去拉秦升,“秦升,你也快起来,不要这样。”
旁边的乐家人赶忙帮着小桃将二人从地上拉起来。小桃见伯娘温氏和堂哥乐丛也在一旁,很是高兴。温氏从怀中掏出块粗布手绢,递给兀自在流泪的秦氏擦泪,小桃眼尖的看到秦升的右腿在站起时有些吃力,似乎有伤,便忙问:“秦升,你的腿怎么了?”
秦升比小桃大着一岁今年十五,五官倒也清朗,只是家境不好常年营养不良导致脸色有些枯黄,身子也比同龄人瘦弱。他自小和乐家兄弟还有小桃经常在一处玩耍,比较熟悉,此时见小桃问他,忿忿说道:“桃子,俺这腿被张二打伤了,那天要不是温大娘带着银子来里保家救我,这条腿怕是要被他打废了。”
小桃心中一惊,秦升小时候和她们在一起玩时,身手最是灵活,爬树摘果子捉知了,满山遍野的奔跑,从来没有落到别人后头,若是这双腿真的断了,让秦婶还指望什么?想到此处,将一边的喜鹊叫来:“喜鹊,你去仁心堂找个大夫过来,就说家里有病人腿受伤了,让他快来看看。”
喜鹊忙飞跑着去了。秦升脸一红,低声道:“谢谢你,桃子。俺……俺小时候还拿毛毛虫吓唬过你,你还这样……”
小桃心中暗笑,想起小时候秦升捉了条一指多长的青虫放到她头顶上,把她吓得哇哇大哭。她前世里最怕的就是昆虫类的东西,尤其是毛毛虫啊,蟑螂啊之类,那次她被着实吓得不轻,三个哥哥将秦升好一顿胖揍不说,晚上秦婶便扯着儿子的耳朵上门儿来道歉。说起那件事儿来,还是秦升吃亏多些,被秦婶罚一个月不许出门儿,没将他活活闷死。自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秦升再见着小桃都不自觉的躲着她走,生怕惹了她又得吃她那三个哥哥的拳头。
想到儿时往事,小桃笑了:“秦升,亏你还记得那事儿,小时候村儿里哪个小孩子没有打过架拌过嘴的,我早就忘了,亏你还记得。”
秦婶此时已被林氏和温氏拉到炕沿边上坐了,也止住了眼泪,握着林氏的手,道:“乐大嫂,那天若不是你和桃丫头那十两银子帮了俺,小升子怕不是叫那张二活活打死了?他爹死得早,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指望哪个去,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罢,触动了伤心事,眼泪走珠般刷刷滚落下来。
同是女人,谁不同情秦氏遭遇,林氏和温氏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又各自劝慰了一回。正说着,喜鹊带着仁心堂的赵大夫来了,那赵大夫五十来岁年纪,胖胖的身材,背着个药箱急匆匆跟着喜鹊进来,见一屋子的人,问道:“请问,这……哪位是病人?”
喜鹊忙朝秦升指了指:“是他。”
赵大夫忙让秦长在椅上坐了,轻挽起他裤腿看他伤势。小桃也凑上前来看,只见秦升的小腿上一片青紫,有些地方高高肿起,甚是吓人。小桃暗暗咬牙,你个张二真不是个东西,去调戏人家没有丈夫的可怜寡妇,又将人家儿子打成这般模样,这也太欺负人了!若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定要你尝尝这棍棒的滋味。
那里赵大夫看询了伤势,又问了秦升几句如何受伤之类的话,才站起身对众人道:“请各位放心,这位小哥的腿是皮外伤,皮肉虽受些苦,但却没有伤到筋骨,还不妨事,待我开个活血化淤的方子,吃上几副药,少要走动好生养着,待红肿淤血散了,便没事了。”
说着,便打开药箱,取出纸笔来写药方。秦氏这才放下心来,想问大夫该多少药钱,刚想出口又想自己身上分文没有,又尴尬的将话咽了回去,心里只是酸涩苦楚。林氏看她神色便知她想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秦妹子,你莫要多想,一切有小桃那丫头呢。”
小桃向秦氏递过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转头对喜鹊道:“你和大夫去药铺里抓药,照价把诊金和药钱一并付了。”说着,将腰中荷包解下递给喜鹊。
喜鹊答应着跟着赵大夫去了。秦氏到了此时对小桃是十二分的感激,从炕沿上下来直走到小桃面前,拉住了她手,哽咽道:“桃丫头,婶子不知说啥好,你救了俺家升子,又给他看腿治病,俺来前儿就跟你大伯娘说了,俺和升子没法报答你们乐家的大恩,从今往后俺娘俩就是你的人了,给你们家当个下人或是长工都行,只求你收留俺娘俩个,俺在村里……实在……实在是住不得了……”说着,便又掉下泪来。
一旁的秦升见她娘如此,也咬紧了牙关憋红了脸一声不吭。
小桃见此状况,就知定是那张二虽收了银子,但仍是心有不甘,他说要银子是假,其实是想逼迫秦氏从了他是真,如今虽一计未逞,难免再生毒计害人,秦婶想是也看破这里头的门道,才无法再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