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元春不便离开贾府太久,处理好大军开拔的事之后,二爷即让傅山带着一队亲卫营的兄弟先行将元春护送回贾府。
傅山也要随同二爷出征辽东,增援大凌河,二爷让他回去与其家人话别。
东庄这边的日常事务有乌庄头打理,新兵整训的军务由吴修龄统管,还有拦手拳传人郑天兴这位军中教头相助,自是可以放心。
此刻,二爷一边往议事大堂走,一边思考着元春的事情,有些神不守舍。
“二爷,有一位中年姑子说有事要见你,小的让她在前厅等候着。”这时,一位断了右臂的管事上前禀报,二爷定眼一看,这个管事正是当初随他一起护送红娘子出城时受伤的其中一位劲装大汉,伤残后二爷将其安排在东庄做一管事,并照顾好其一家几口的生活,因而对二爷异常忠心。
“哦,中年姑子?莫非……息好,辛苦了,让她到大堂见我。”二爷见是曾经出入生死的弟兄,含笑平和地拍了拍这位兄弟的肩膀,道。
那管事见二爷做了总兵官还这般念旧情,心里十分感动,更觉得当初为二爷的事废了一条臂膀,值!
二爷才坐定,只见一位素衣中年姑子飘然而入,二爷抬眼一看,中年姑子不是水月庵庵主静虚师太又是谁。
“小施主别来无恙,为何事而愁眉苦脸呀?不知贫尼能为你排解与否,何不说来听?”静虚师太面含微笑道。
“啊,是师太啊,师太因何事而来呀,可是咱们大营的将士打扰到师太的清修了?或者,还是……”二爷见到静虚师太,感到十分亲切,愁闷的心情也转好了。
“无他,贫尼今儿恰巧身闲,又听说二爷的大军开拔出征,忽然想起了静芸、静绝两位师妹,有些不舍,于是贫尼过来看看她们,有几句话要叮嘱她们。”静虚师太道,“刚才见二爷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不知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何不说来听听,或许贫尼能助二爷一臂之力呢。”
“咳……咳,宝玉自第一次见师太就觉得异常亲切,当日师太将静芸、静绝两位师姐托付于宝玉,在宝玉的心里,早已把师太看作自己的亲娘了,自是对师太信任有加,只是兹事体大,一旦处理不好还会惹来灭族杀头大祸,为此宝玉不得不再三衡量,可惜冥思苦想仍然无法想得一个万全之策来,因而感到束手无策,忧心忡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何来万全之策?人生如棋,世事更是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未雨稠缪,随机应变,见机行事,难题自可迎刃而解。二爷也熟读兵书,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就是这个道理,二爷出征在即,贫尼觉得有一句话要送给二爷:‘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这是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其实,小到日常生活、处事,大到用兵、治国,都很有用,二爷当时刻谨记。阿弥陀佛。”静虚师太双手合什,端容嘱咐。
“师太谆谆教诲,指点迷津,宝玉受益匪浅,犹如拨云现日,自当将师太教诲牢牢谨记。”没想到贾府东庄的一座默默无名的水月庵里竟藏着一位世外高人,从学识、谈吐、举止看,其其沉着、从容、大度,看来静虚姑子不单是一个杀手头目、一个大富人家的供奉那么简单,她出家前一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惊人经历。倏然,二爷灵机一动,心想:“元春的事,或许静虚师太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师太来得正好,宝玉正有一件难事想请师太出山帮忙。”二爷恭敬地道。
“二爷说说看,贫尼自会竭尽所能。”静虚师太含笑道。
“是攸关家姐贾元春生死的事情,家姐回宫在即,但据宝玉观察,家姐在宫里并不快乐,处境堪忧,但为了贾府的荣华富贵,为了四大家族的兴衰,她不得不回到那个危机四伏的皇宫大院,宝玉自幼由家姐带大,视家姐如母,家姐身陷火炕,宝玉岂能作壁上观?一想到家姐回宫后的处境,宝玉就烦躁不安,心急如焚,恨不得冒险进宫将家姐抢了出来,一想到家姐,宝玉就乱了分寸,还请师太教我,救家姐出了这水火之坑。”道毕,二爷悲声而泣,拜倒在静虚师太的姑子袍下。
“阿弥陀佛,冤孽啊,二爷莫急,贵妃之事急不得,当从长计议。当今周皇后尚佛,在宫内设佛堂,常邀贫尼进宫讲解佛经,长平公主与贫尼有些缘法,私下尊贫尼为师。这段时间恰好贫尼要进宫为皇后、公主讲解佛经,二爷尽管放心,贫尼自会在暗中留意、照看好元春的。”静虚道。
原来长平公主叫朱媺娖,是崇祯皇帝的次女,母亲顺妃生育长平公主时血崩病逝,自小由周皇后抚养。长平公主虽才十五岁,但天生灵秀,喜爱诗文,善长针饪,见静虚师太学识渊博,长平公主私下拜静虚为师,她尤为向外宫外民间的生活,常让静虚给她讲一些宫外的事情。
“多谢师太,有师太照看家姐,宝玉后顾无忧了。”听得静虚答应保护元春后,二爷转忧为喜,再次拜谢。
随后,二爷唤静芸、静绝进来见静虚师太,虽才分别数日,但三女情深,见面后相拥而泣,静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