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中,挂悬着一直径两米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亭子顶端,将诺大的曲水亭照得宛如白昼。
百名粉衣的宫女纷沓而来,手中皆托一红木托盘,将食物放在流杯池中,便只留下十名宫女,在旁协助伺候。
左位黄埔南然为第一,幽夜罗坐在第二,今日的他卸下那银色威武的盔甲,一袭纯黑紧身长袍,袍上秀了梅兰竹菊岁寒四有,金色的线条将修长完美的身材显现出来,精锐的眸光,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矫健猎豹,腰间扎着银色腰带,配着半月型弯刀。
幽夜罗是大将军,更是皇宫之中的御前带刀侍卫,只是这把圆月弯刀,就足以显示出他非同一般的地位。并排坐在一起的官员们,趁着皇上与太后没有驾临,不断的与他寒暄,只是今日的幽夜罗一反往日客气疏离的态度,冷冷的垂着眼,微颦了眉头,仿佛满怀心事。
皇甫南然与慕容启迪则是各怀鬼胎,不断的用目光交流。
曲水亭之上,柳芽一袭鹅黄色轻纱,外罩同色披风,更衬出她那楚楚动人的韵味儿,黑亮似缎带的秀发向上轻绾,别了精致的蝴蝶发钗,让她那张瓜子脸蛋更加显白嫩娇美,两道秀秀气气的眉毛微颦着,一双坚水瞳似水含情,葱管鼻,还有菱角般的樱唇,五官个个精美,但是凑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效果——可怜兮兮的,仿佛是受了万般的小媳妇一般,曲了身子,落座在最末,与那些锦衣华服,足下了血本,想要博皇上一眼的嫔妃们有些格格不入。
龙榻之下,按照远近分设三位,左上位太后之位,左下为金晖王爷之位,右下为玉澈公主之位,因为大婚并未举行,算是异国客人,就算是没有封妃,那也是上座。
左位之上则是以远月为首,今日的她有些憔悴,许是傍晚露凉沾染了寒气,小脸苍白,披了淡紫色的披风,正襟危坐在榻前,不时的,若有所思的斜睨落中的柳芽。
“皇上,太后驾到!”二更一刻,正是黄道几时,张公公那尖细的嗓音适时响起,弯弯曲曲的流杯池外,先前二十八名宫女执了代表喜庆的红色灯笼开道,金暝与金晖一人一边,半搀了太后款款而来。
太后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头戴最尊贵的博鬓十二树首,身穿深青色的太后袆衣,饰以鲜艳富贵的大带,上半段饰以朱红色织锦,下半段饰以绿锦,腰间还挂着金饰白玉凤凰佩件,高贵明艳。
左边金暝照旧一身明黄色龙袍,虽然黄金面具遮面,可是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阴郁暴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右边金晖,则一身深紫色锦袍,上描流云花纹,唇角含笑,轻踏而来。
金暝与金晖,一个邪魅阴冷,一个温和谦恭,一冷一热的两种极端,跃然众前。
“恭迎皇上,太后!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与天齐!”众人齐齐跪地,高呼了三声万岁,皇上一行便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踏上了曲水亭。
“平身吧!”慵懒轻依了龙榻,待太后与金晖落座之后,金暝淡淡的挥挥手。
“谢皇上!”众人平身,各归原位。
柳芽也跟着众人坐回原位,头紧紧的垂着,不敢有半丝懈怠。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金暝淡笑一声,懒懒的抬了眼帘。
慕容启迪与皇甫南然均是一怔,慕容启迪立即起身奏道:“回禀皇上,今日还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到席,不知道皇上……”
主角不到场,今天他精心设计的大戏可就唱不下去啦!
“朕忘记了,既然慕容大人提醒了,张英,那就前去请公主与太子前来吧!”金暝冷冷的挑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口,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的眸光竟然瞥向了柳芽,只是柳芽坐的远,那清冷的眸光行到半道,就被几个搔首弄姿的嫔妃偷偷的拦截了去。
“是!”张英领旨前去,有太监再次安排了一个席榻在金晖之上,自然是为太子安排。
偏殿内,鲜于正在大发脾气,他挥手,将食物推倒在地上,杯盏皆碎。
“皇妹,我们千里迢迢而来,那金狼王不来迎接也罢,在他地界上遭劫,他竟然也不问半句。我们苦苦的等了半日,连个主事之人都未曾见过,更可恨的是,今晚是那金狼王朝太后寿诞,竟然没人邀请我们,皇妹,这口气你忍得下,本太子忍不下了!”鲜于气恼的开口。
端坐在黄花梨软椅之上,玉澈凝神静思的望着窗外一袭明月,素手轻支了下颌,浅笑回眸:“皇兄,你又何必着急,你听,寿诞并没有开始,也许皇上是有意让我们最后出场,毕竟我们前来是客,总不能让客等吧?”
“哼,你倒想得开,恐怕一会音乐齐鸣,我们二人还在此傻傻盼望呢!”鲜于冷哼一声,坐在圆椅上。
“皇兄,莫急,我倒认为,皇上这般做,更是让我安心!”凤眸浅回,玉澈抿唇而笑。
暗夜中那冷淡如明月,清新如绿芽的男子,若是急急来探她的容貌,她相反会失望太多。
“皇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