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华闻言傻了一傻,憋了半天说了句:“祝大家……身体健康!” 苏雪又忍不住笑起来,又是笑得甜美如花,再次让两个男人端着酒杯看得痴了。她止住了笑,轻轻地说:“祝我们永远快乐!” 这一句话直到多年后,左秀琴还牢牢地记着。“祝我们永远快乐”,一个多么简单的祝福,又是一个多么不可能实现的祝愿啊。 喝下第一口酒后,小左就皱着眉头直接叫了起来:“好怪的酒啊,海盗就喝这种酒呀。” 何光华抿了一下,倒是开心地笑道:“呵呵,这酒挺好喝的呀,很香,有点甜甜的。” 苏雪则是小口咂了一下,柔声细语地说:“这酒好厉害的,肯定很凶的吧。” 周路风畅快地说:“哈哈,海盗当然很凶的啦。不过这酒确实是挺好的,我喜欢。” 说着周路风就又给大家倒酒。看起来何光华好这一口,他非常喜欢周路风带来的这种淡黄色的充满芳香的甜酒,转眼间已经喝下了两小杯。 酒喝多了,话自然也多,彼此之间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何光华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不象一开头那么谨小慎微了,早已经将左秀琴交待给他的“只准吃饭不准说话”的戒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无限感慨地说:“路风老弟,你们两个生活在那么大一套房子里,真舒服啊,我要是啥时候能有这么大一套房子就好了。” 周路风和苏雪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一个说:“我们两个?”,另一个就说“你们两个?” 不过显然何光华压根儿就没听到这两人的狐疑和惊讶,也没注意到左秀琴已经涨红了脸,在地上找缝钻了,他继续感慨道:“不瞒你们说,我是做房产中介的,带人看了不少房子,也算是有点见识了,这套房子啊,起码价值400万,而且现在这一带的房子普遍涨价很厉害,毕竟离市区和大藏小说比较近嘛,又有藏小说区房的概念,估计到今年年底,这儿的房价起码还得再往上翻个5个点左右吧——”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职业眼光,底下左秀琴已经再也忍耐不住了,拿起酒杯就打断他的话说:“来,来,你们两个继续喝呀,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朗姆酒嘛。” 周路风纠正说:“准确地讲,是甘蔗酒啦。” 左秀琴不耐烦地说:“别叽叽歪歪象个唐僧似的,快喝酒!” 苏雪在那儿听到,就又笑了,这次笑得还特别厉害,可以说笑得花枝乱颤,说:“左姐姐你好厉害,你的脾气也象这酒一样。” 左秀琴问:“我怎么象这酒啦?” 苏雪想了想说:“嗯,都是很烈性的呀,就象一团火一样,但是呢,有些人喝下去就会感觉特别舒服—— ” 她说着,还故意富有深意地朝何光华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周路风身上,又轻声说:“也许,有这样感觉的人还不止一个呢。”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周路风看,脸上又似乎带着一些看不清楚的忧郁。 左秀琴惊讶于她的冰雪聪明,这个女孩果然很不一般,短短几十分钟的接触,似乎已经明白自己与何光华之间,甚至与周路风之间的某种联系了。小左也意味深长地说:“就怕有些人飞蛾扑火哟,把自己给烧死了!” 抬眼一看,她说这话的时候何光华也在痴痴地看她,看来这个呆瓜现在还没醉呢。 只有周路风,傻兮兮地说:“你们说什么火啊火的,还什么飞蛾?怪怪的哦,对了,刚才光华大哥说这套房子价值400万,没说错吧?有那么贵么?” 何光华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以我的职业素养保证,这房子至少是400万,而且还会往上涨,你们这儿的房东可发财了。要知道,北秀城刚刚开盘的时候,才一万块钱一平米,到现在已经涨了接近三倍,你们说,如果你们的房东是刚开盘时买下的房子,他现在能赚多少?路风老弟,你平时很少关注房地产方面的事吧?不过也是哦,你还在读书呢。” 苏雪微笑着说:“光华大哥,这个周路风是典型的温室小花朵,他哪里知道这些呀。”她的话倒是验证了当时周路风说的 ——有人把他比喻成温室里的小花朵,看来,那个原创者果然是这个苏雪。 左秀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杯子,慢吞吞地说:“如果一年的工资是五万,那么四百万就需要80年的工资,整整八十年呢。” 突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好象变了一变,想到自己住在用80年的工资换来的这套房子里,蓦然间就让小左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只有周路风,这个温室公子哥儿,好象一脸的茫然,他对这些完全没有概念,不管80年也好,100年也好,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话题进行到这儿,气氛稍有些沉闷。何光华菜吃得不多,不过酒却喝了不少,他的脸上起先是笼罩着一层幸福的光彩,接下来便是越来越深的绝望,好象这绝望也随着酒的饮入而增加一样。 “你们说,人活着是为什么啊?”忽然之间何光华问了这么一句,这一句倒让周路风极为震惊,他说:“咦,为什么光华大哥你也问这个呀?” 何光华咪着眼说:“我也问这个,那谁问过啊?” 周路风朝小左挤了挤眼睛说:“那个——咖啡,你还记不记得,陈美芬也问过这话,而且,也是在——喝了酒以后,呵呵。” 左秀琴冷冷地说:“我不记得了。你别理他,我这个老乡喝多了之后是会胡言乱语的。” 何光华听了就有些激动地说:“秀琴,你永远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左秀琴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