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风此时正被小奇缠着手臂撒娇,一听这话便抓住机会站起来说:“你的身体吃得消么,外面还是有点热的。”
陈美芬摇摇头说:“没事的,我关在这屋子里已经整整一天,跟坐牢一样,闷都闷死了,出去透透气也好的呀。”
周路风笑着说:“嗯,好吧,我们去北秀城西面的池塘那儿散下步,回来的时候还能请你喝杯冰桔茶,散热解毒,很有效的。”
小奇不高兴了,说:“我也要去。”
周路风就摸摸她的脑袋说:“外面很热的,你就上网聊天吧,而且你……你刚刚做了那个手术也要多休息哦。”
“哼,找借口,明明是嫌我当灯泡碍眼嘛。”小奇撅着嘴说。
“对呀,我们两个花前月下的,怎么能随身带个手电筒呢。”陈美芬笑得花枝招展的,好象感冒已经完全好了似地,挽起周路风的手臂,故意在小奇面前扮了个风骚十足的动作。
“帅哥今晚归我了,就是要气死你,哈哈。”陈美芬不胜得意地又激了小奇一把。
“哼,当心被左姐姐看到,她会拿刀砍你的哦。”小奇不甘示弱地说。
当然谁都知道左秀琴这辈子连一只鸡都没杀过,自然是不会拿刀砍人了。所以陈美芬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挽着周路风出了门。
奇迹的是外面的天气并不热,事实上现在已经到了八月底,暑热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凉爽的晚风已经开始在这片燥热的城市上空吹拂着,为人们送来初秋来临前第一份清凉大礼。
在夏季的天空下,明朗的星辰在遥远的天际闪烁着光芒,今天是个好天气,陈美芬已经好久没在这座繁华大都会里看到星光了。这星光让她一瞬间便想起了北方那座仅有十多万人口的小县城,在那儿有她童年和少年时的青涩足迹,在那个与此大都市有着天壤之别的县城里,虽然样样都比不上杭州,却是一抬头便能在夏夜里看到点点繁星。
这一瞬间让陈美芬有如饮了美酒一般的快乐和微醺,她侧过脸看着身边的美少年,看着他俊秀的脸和迷惘的眼神,不觉陶然欲仙。事实上,陈美芬最爱的就是看周路风时不时流露出的迷惘神色,那是一种复杂得如同鸡尾酒一样的神情,说不清是忧郁或是惆怅,也道不明那是好奇还是困惑,好象在看着你,又好看什么也没看到。让人完全猜不透这个谜一样的美男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他到底需要什么,又是在追寻着什么。
此刻的周路风却是被凉爽的微风吹拂得飘飘然起来,已经喝了少啤酒的他自然而然地挽紧了陈美芬的手臂,身旁这个女孩头发上散发出甜柔的香味也让他感到舒畅和快乐。
陈美芬慢慢地把头靠近周路风的肩膀,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一定在想什么,嗯,是想起什么人来了?”陈美芬抬头看着周路风的眼睛问。
这时候他们已经沿着北秀城的中心花园小径走到了一座凉亭边。周路风没有直接回答陈美芬的问题,而是说:“那个池塘就在凉亭前面,我们去那儿坐一下吧,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呢。”
陈美芬更紧地抓住他的胳臂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路风诧异地回望她说:“我没有对你很好呀。”
陈美芬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呆子。”
周路风哈哈笑道:“对啦你说对啦,今天上午小奇还说我是白马王子,我就说我是傻子不是王子,呵呵,傻子和呆子,倒也八九不离十。”
两人走进亭子,发现亭子里已经挤满了一对对的情侣,其中的密度已经到了相邻者都能听清左右任何一对情侣说的悄悄话的地步。
陈美芬苦笑道:“原来大家都在盼着一个凉快天呢,一凉快就马上出门来了。你看,我们来迟一步了。”
周路风说:“那我们到池塘边的草地上去嘛,那儿有好多椅子的。”
陈美芬摇了摇他的手臂说:“我不去,我才不到那儿喂蚊子去呢。”
周路风笑道:“不会的吧,每年春夏两季这儿的物业都会在池塘边打蚊子药水的,应该不会有太多蚊子的。”
陈美芬惊讶地抬起头说:“你怎么会对北秀城那么了解的?我来了三个多月也没你了解得多呢。”
“呃,我乱猜的吧。”周路风尴尬地笑了笑,拉着陈美芬的手继续往池塘边走。
“你看,荷塘月色!”站在这个小小的荷花池旁,周路风指着荷时中间水面上晃晃悠悠的月亮倒影,快乐地叫道。
“嗯,真的呢。”陈美芬也惊喜地笑了。这片池塘虽然不算大,但胜在环境优雅宁静,四周除了知了偶而的几声鸣叫外,就再无一丝尘世的喧嚣了。荷叶密密地布满了这小小池塘,象是给池塘加盖了一床碧绿的被子,而在这些荷叶中间,露出的一方小小水面上,则倒映着一轮明月,虽然不是很圆,但却特别明亮,再加上四周宽大的荷叶与残存的粉色荷花的衬托,清晰美丽得如同一张绝色的照片。
“好美的池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