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花再次请于灿语进柜台里坐。于灿语就再不好久站在柜台外了,又看孟浪还没有来,怕他是不是肚子饿了回了家里。他今天这么辛劳,就是再不理,自己也该厚起脸皮忍气吞声给他煮饭吃。想罢向众人道了辛苦转身走了。
其实孟浪并没有回家,正在孟小凤家里。通过一天的营业实践下来,他才发觉预想中的三个营业员根本不行,商场上午九点开门,冬天是晚上7点关门,如果不倒班,就是十几个小时,米一花和周芸都是家有小孩的人,时间一长肯定不行。
他到其他商家一打听,才知人家是兴的两班倒,半个月一轮回。他觉得这个办法好,决定再用三个营业员,三人一班,已有经营经验的米一花和周芸当班长,可一时到哪里去找可靠的人,他首先想到了孟小凤。办公室的电话早已递了申请,还没有安好,孟浪仍然只好打公用电话。
孟小凤一听是他,就叫他赶紧过去喝酒,笑着说:“你今天忙得狗儿转窝样,肯定累惨了,我马上去买酒菜,今晚好生慰劳慰劳孟总经理一番!”
孟浪说商场还没关门。小凤抢白说安全有保安,营业有米一花也们两个铁杆姐妹你怕什么?身为总经理,成天拴在柜台上。你也不嫌烦么?
孟浪分辩说:“我永远不会拴在柜台上,我要考虑全盘呢。”答应立即过来。
孟浪下了三轮,孟小凤已买好了菜站在巷口望着他笑。
“今天生意还可以吧?”
孟小凤用肩膀和孟浪亲热地挨挤着问。孟浪说可以,比预想的好多了。
小凤说:“杨风还没有走,我就丢下他,来给你当营业员,他会不会多心?”
孟浪想了想,也觉得难办,就老老实实地说:“我这个人最重情的,谁帮了我,我总是时刻记在心上,我现在一需要人,首先就想到你,反正我是一片好心。我想你也不可能耍一辈子的,有现成的事做,又用不着求人。”
小冷笑道:“我以为你请我去当你的副总经理呢,原来只是个营业员!”又冷冷地说:“告诉你吧,今晚上要请你,是杨风的意思。他说你这边一开业,也理顺了,他想追货款,春节立马就到了,拿不到钱他不好回家。”
孟浪顿时眉毛挽成疙瘩默然无语。孟小凤说:“你我两个不是外人,你就给我交个底,货款究竟收回来没有?你这次开业,又挪用了好多?还剩下多少?”
孟浪苦笑道:“我哪里能挪用货款?我这次开业,除了借的就是贷的,年息百分之二十。货款要三月份以后才能到手。”
孟小凤狐疑地看看孟浪,露出一副似信非信的神色:“你办事一贯精明干练,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怎么会让对方拖到三月份以后呢?”
孟浪说:“小凤,我再怎么也不会在你面前说假话。贷款和人家三月份以后付款,都是有文字依据的,你认为还是以前当处长的时侯,人家生怕得罪了你?现在是巴不得想方设法坑你,吃你。”
孟小凤骇怕地问:“会不会黑吃我们?”
“这个他还不敢,只不过想拖拖期限,吃点利息而已。谅他还不敢少付一分。草鞋还有盐贩子管着呢!”
孟小凤心里踏实了一点,又想起了另外的心事,两人默然无语,快进楼梯门的时侯,小凤突然站住,拉着孟浪说:
“今晚如果不说清楚,恐怕会闹得很不愉快,这样吧,你现在打的回去,把你那些贷款的手续和付款期限的依据拿来,如果怕丢了,你就复印一套,让杨风眼见为实,心服口服,他也不能怪你、我二人了!”
孟浪叹口气说:“好吧,捏着这砣红碳丸了,有什么办法?”
小凤扑嗤地一声笑了,说:“当初是你哭起闹着要争销售权,现在又说是红碳丸了。”又冲他的背影说:“快去快回哈,你不来我们不开席。”
这是一个礼拜天,秦大山准备去农牧市场采办一点年货,他穿了羊皮大衣,围了一根兰色的纯羊毛围脖出门。年关逼近,家家都有一摊事要料理,他也不想叫车惊动驾驶员,走路去也活动活动筋骨,等于锻炼身体。
秦大山刚刚下楼就见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哧溜一声停在他面前,外孙杨桃挽了一大大的口袋从车里钻出来,冲他喊了一声“外公”,边等驾驶员找零钱,边跺足边向手心哈热气。
秦大山上前两步接过口袋,把外孙揽在怀里问:“桃桃,妈妈怎么没来?”
杨桃接了零钱揣进鼓鼓囊囊的羽绒服衣兜里说:“妈妈说身体不舒服,叫俺把脏衣服送来让阿姨洗,就在外公家做作业,吃饭。”
阿姨是秦大山家的保姆,杏花自入冬以来一直都是把家里要洗的东西让儿子送过来。
“爸爸还是没有消息么?”秦大山边拉着外孙上楼,边关切地问。
“没有。爸爸走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来过电话。”杨桃嘟着小嘴,十分委屈地说。
“这个杂种!”秦大山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感觉到问题严重了。
“桃桃,妈妈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