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孟浪找了个角落上的位置坐下了来,要了一份河虾,一份海蛰,一份拌黄瓜、一瓶啤酒,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着报纸。忽然他听到服务员在门口轰着人,瞥了一下,服务员正在轰一位年迈的乞讨者。
或许乞讨者真的不应该来到店堂里乞讨,可孟浪觉得服务员的眼神和口吻,也实在不该是那么鄙视。其实,谁不是乞讨者呢在向这个世界乞讨,向自然乞讨,孟浪就是一位乞讨者。通常人们把乞讨得到的报酬,叫做劳动所得。
“让他进来。”孟浪放下手里的报纸,冲着服务员喊。
服务员看看孟浪,没理会他,继续大声斥责着乞讨者。
孟浪走过去,对服务员说,“他是我老乡,是我让他到这里来找我的。”
服务员愣愣地看着全身穿着法国鳄鱼品牌的孟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进来吧。”孟浪搀扶着老年乞讨者,走到自己的用餐桌前,并招呼服务员再拿瓶二两小瓶白酒过来。
“还想吃什么菜”孟浪和蔼地问乞讨者。
乞讨者不安地看着孟浪,抖抖索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字——肉。
“再添一份红烧肉,烂些。”孟浪对站在身边的服务员说着。
当服务员离去时,孟浪发觉本来靠近自己的餐桌旁就餐的人,不是端着饭菜另外找桌子坐下,就是吃了一半丢弃了离开。孟浪对乞讨者说,“快吃吧,多吃一点。”尔后继续翻着那叠报纸。
忽然孟浪觉得有许多双眼睛看着他,连乞讨者也边犹豫地吃,边不时地瞥着他。孟浪伸手拿起筷子,在乞讨者刚刚夹过菜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地塞进嘴里,嚼着。盯着他的目光一个个收敛了。孟浪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让乞讨者进来和他一起用餐了,图什么呢不就是看不惯服务员对乞讨者的鄙视,自己一时产生的冲动吗连这一次,孟浪已经是第二次做这样的事了。
上次是在长沙。
那天下着大雨,从株洲赶到长沙,天黑了,就和同学一起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饭店里喝点酒,要了一份明炉火锅鱼。边吃和同学边聊天。
“门口那两个女的认识你吗”同学忽然问孟浪。
孟浪转过身去看看,摇摇头。可饭店门口的两个女的还在向他招手,孟浪不知就里,站起身,想赶过去。饭店老板已经走到门口,像轰鸡鸭猪羊一般地轰着两个女人。身在异乡的孟浪,心里泛起一股怜悯。
走到门口,问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女人告诉孟浪,她们是姑嫂俩,从安徽来长沙打工,可到了这里什么工作都找不到,身上的钱都化光了,连吃一碗面条的钱都没有,想求孟浪给她们一碗饭吃。
孟浪把两女人喊了进来,老板十分不情愿地吩咐服务员给这两女人盛饭端菜。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两女人站起来感谢着孟浪,准备离开。孟浪又把两人喊住了,给她们二十元钱,明天一天可以对付了。两个女人满脸欢喜地走了。
饭店老板用湖南方言对孟浪的同学说,你这个朋友是不是脑筋不好我这个小饭店里每天像这种骗吃骗喝的人不少于五十个。孟浪的同学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