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怀旧!”陈妙姗说。
“可能吧!”孟浪笑笑,“我用它画了300多幅画,不过基本上全都送给你了,你应该珍惜它,它真的是我的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她重复一句,举过头顶,学我那样轮转。“你想家吗”妙姗突然停下,问孟浪。
“之前不想”,孟浪说,“自从出事儿之后,就经常想了!其实人活一辈子挺突然的,不知不觉就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又得回去,想想,这他妈挺操蛋的!”
“你恨他们吗”
“没必要!”
孟浪不无伤感地说,“现在才明白,其实恨一个人跟爱一个人一样吃力。哎!对了,我想起从前有人问过的一句话。”
“什么”她问。
“说有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其中一个离开了另一个。离开的那个走了,被抛弃的那个开始怨恨离开的那个。就这样过了若干年。若干年后,有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又相遇了。你想想,你觉得看到当初离开的那个人的时候,被抛弃的那个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恨你!”她不假思索地说。
“你还是太小!”孟浪说,“如果真能被人恨一辈子,或者恨别人一辈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啊!”
“那他说的是什么”她问。
“两人默默对视”,孟浪说,“半晌,被抛弃的那个人表情疑惑地走近对方,扶扶老花镜,有点面熟,你是谁啊’他问。”
“哈哈……”
“这一点儿都不好笑!”孟浪说,“你会明白的,虽然你现在觉得自己还在恨家里人,但不会长久下去,任何事情都会改变,只要事情发展到该发展的那一步,它就会变得漠然!任何态度最终的结果都将变成漠然!”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她收起笑容,平静下来。
“因为你现在还不明白!”孟浪说。
“你会后悔吗”她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孟浪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你我理解的生活是这样的!我要对你负责!”
“你说咱们会幸福吗”
“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孟浪说,“幸福是一个二元一次方程式,如果你是×,我就是y,咱们都是相互对应的,你不能一味地要求我,我同样也不能只要求你!幸福是两个人的,它必须要公平!”
“你想不想碰我”
“不!”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孟浪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心里紧张兮兮的,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里做出了应做的正确选择。
“我爱你!”她强调说。
“这跟爱无关!”孟浪说,“我也爱你,但这不能通过做爱来证明!”
“你变了!”她说,“我喜欢你现在这样,不喜欢你在湖州时那样,其实,那时候我心里很醋……”
“我知道!”孟浪打断她,认真地捧过她的脸,“我以前是只苍蝇,见了大便就想上,现在不是了,现在我是只屎克螂,我要一个粪球儿推到底,从一而终!”孟浪开玩笑道。
“哼!恶心!”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
“哈哈”,孟浪笑道,“我逗你玩儿呢,其实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男女关系处理不当,真比屎克螂还要恶心……”
跟陈妙姗一块儿,孟浪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并非喜新厌旧的人,也不是他真能做到情断意绝。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孟浪想,老爸老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如果上天真的有灵,如果他就此沉迷下去,定然不会让他们开心。当然,孟浪也不会。
孟浪想,他是可以开心的。
孟浪相信,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幸福地活下去。
孟浪开始疯狂地创作,在那些贴在墙上的画布上,恶狠狠地描摹世情百态,恶狠狠地淋漓他的思想。
陈妙姗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她是纯洁的,她的想法总是那么单纯而直接。这正是孟浪所需要的。他需要用最简单的手法表现最复杂的人际关系、内心世界以及丑恶和善良。
孟浪暂时没有上班的打算,他有20多万的存款。
只要不出意外,他将能坚持好多年,他想,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发展他的艺术,开拓他的思路,实现他的理想。
孟浪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随随便便妥协了,他想他应该坚持,哪怕不为艺术,而只为他曾经的付出、遭受的挫折和磨难。
孟浪作画的时候,陈妙姗喜欢在他背后默默地看着。她总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地陪着他,让他感觉在这艰难的世上还有一个至亲的爱人那么认真地关注他。
“你猜现在的T城是否因你已经天翻地覆”空闲下来,孟浪总是不忘她的家人。其实他是担心他们的,孟浪想,虽然彼此之间谁也不认识谁,但他们永远都是陈妙姗的亲人,“咱们离开北京的时候,给他们写封信!”孟浪提议,“报个平安,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