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痛死了!”
“从那么高摔下来的人只有你吗?我就不痛吗?”
横躺在山谷里的尤威猛、龚小青同时抬头看向山头——
长在山壁间一棵棵巨树,错综复杂层层排列其间,挡住了天空,却是阻止他们摔死的大恩人。
只是,这些大恩人将来也势必为他们获救的阻碍,因为山顶上的人无从看到有两个人正在谷底等待救援。
“打手机叫人来救我们。”龚小青看着黑漆漆的上方,觉得她全身唯一不痛的地方,可能只有嘴。
“我没手机。”
“天啊,我居然跟一个原始人一同落难,是不是要烧狼烟才有法子让人发现我们?”龚小青翻了个白眼。“幸好,我有带手机,回家颁面金牌给我……”
“你的手机是正巧摔烂在我手边的这支吗?”尤威猛闷哼地说道。
龚小青的手困难地摸索向口袋,果然手机早就不在里头。
“完了,完了……”她喃喃自语着,头皮开始发麻。
“我们还活着,哪里完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龚小青看向他,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他的存在真的让她很放心。
知道他是个能依靠的人,她就可以不用再假装她能撑起整个世界。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像掉落这山谷,仿佛只是在路边跌了一跤一样。
爸爸过去之后,她都忘了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好。
一股酸意直冲而上鼻尖,但她忍住泪水,因为哭是不能解决事情的!
“没错!为今之计,就是天亮时快点找到水源,只要有水,我们就可以活得下去。然后,很快就会有人把我们救出去了!”龚小青大声地说道。“我们现在只要依照求生法则告诉我们的,撑过危险的夜晚,一切就万事OK了!”
尤威猛在黑夜里瞪大眼,没想到她振奋速度那么快,但他扬起唇角,就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
“既然要撑过这个晚上,不如你来说一下,你们既然经常来这里看星星,怎么会失足掉下来?”他说。
龚小青听他声音里没有责备之意,心里内疚稍淡,干笑两声后说道:“我们每次来都坐在凉亭里,晚上那么乌抹抹的,谁会知道旁边树丛一踩空就是山谷啊?喂,你想山谷里会不会藏着囼灣黑熊、野狼、山猪,还是什么外星怪物、变态狂魔……”
她愈说愈觉得夜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起来也变得好恐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尤威猛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他挪动着四肢,确定自己全身并未摔断,只是重击之后的疼痛后,他尝试慢慢地坐起身。
该死的痛啊!手臂及腿间伤口让尤威猛痛得弯下身,但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并强迫自己坐起身。
“有我在,你睡吧,我负责守夜。”他说。
“没人陪你说话,你很快就会倒下,不如我唱首‘可爱的马’来提振精神……咳咳……”她清清喉咙,准备放声高歌。
“还唱?留点力气说话吧。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听声找到她的头顶,抓了抓她的发丝。
“笑着总比哭好吧。”她干笑出声,声音却有点哽咽。
尤威猛握住她拂过手臂的小手,牢牢地握着。
她松了一口气,想朝他靠近,但却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好痛好痛痛死人……你帮我检查一下,我的头是不是还接在脖子上,会不会我已经摔得四分五裂了,却以为自己还活着……”
“胡扯。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骨折,还是其他大伤口。”尤威猛碰到她的头,大掌顺着她的脸庞开始俐落地往下检查。“脖子还在……”
“不该摸的不要乱摸喔。”她瘫在湿冷土地间,觉得他的大掌像暖炉,倒是满想麻烦他的手停留久一点。
“我对你这种大叔格的女人没兴趣,你就只有肠胃炎那回,文文弱弱的看起来有点女人味。”尤威猛很快地检查过她的几处骨骼。
“以此类推,我现在摔得七荤八素,虚弱无力,应该很对你的胃口……马的,痛死人啊!”在他碰触到脚踝时,她惨叫出声。
“骨头感觉起来没事,最多就是有点扭到而已。”他握着她纤细脚踝,敏感地察觉到她骨架纤细,且皮肤比他不知还柔软几倍。毕竟,就算她言行举止如何像个男人婆,她总归是个女孩子。
“你学过急救?”黑暗里,他的声音极有磁,像迷人的天籁。
“以前在道上混过一阵子。打架之后,自己就要懂得先检查骨头是不是还在原位。”尤威猛弯身慢慢地将她捞回怀里,好让她取暖。
“哇——哇!”
“干么连‘哇’两声?”他把下颚贴在她的发丝,因为这样抱着她最不费力。
“一哇,想不到你竟然混过江湖。二哇,你的身体好温暖,我不介意你再抱紧一点。”她心满意足地把脸贴在他的膛里。
“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尤威猛搂着她,觉得她小小一只偎在他怀里,不自觉便放轻了语调。
“我跟我老爸相依为命长大,从小只知道大口吃饭、大声说话,‘矜持’两字不会写啦!”她扮了个鬼脸,满足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