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的张放身子带着六处剑伤,鲜血长流,严重的失血让他的轻身功夫只剩下了七成的功力。才奔出不到五里,刚刚迈出树林,就已经被中年黑衣剑客追了个头尾相连。
“着!”中年剑客厉啸一声,长剑一抖,一溜烟花般的剑光斜斜掠起,闪电般穿过张放的咽喉。张放虽然勉力闪了一下身子,但终究没有逃过这追魂一剑。
张放感到喉头一咸,接着他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风吹竹筒的哨音。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只看到标枪般的鲜血从自己的咽喉喷射而出。他浑身无力地跪在地上,艰难地用右手扶住地面,而左手则伸入怀中,紧紧握住刚刚写成的那个关系着江湖中万千性命的纸条。
“喂,你们干什么?”一个清朗豪迈的声音忽然传来。所有人的动作都被这一声问话冻结了。
此人腰上配着一柄无鞘的秋水长刀,手里握着一柄鸳鸯短刀,刀头上插着一块烤得芳香四溢的兔肉,正是彭无望。
原来,彭无望一行人等被洞庭湖渔家撩扰得实在厌烦,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巴陵郡,沿着长江策马而行,沿途不住客栈,只选荒郊野外之处安营扎寨,享受那从林野趣。彭无望完成了年帮的大事,又救回了自己的师兄红天侠,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心情轻松无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玩耍,恢复了两年前的少年心态。红氏父女久别重逢,已经欢喜无限,再加上横亘在心头二十年之久的年帮情结已经化解,更是轻松,沿途观风赏景,其乐融融。而红思雪心中眷恋至深的人儿就在自己的左近有说有笑,更是芳心喜悦,只觉得每一处的景致都美妙无比,只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郑绝尘手下的白衣汉子,虽然主子跑了,但是仍然严守着主人的号令,守护在红思雪父女身边,保卫他们的周全。
这一日,他们正好宿营在这片树林之中,架起七八堆篝火,烧烤着自己猎获的各种野味。彭无望大展身手,将每一种野味配上亲自寻得的各式芳香药草和随身携带的油盐酱料熏烤,只将众人馋得昏天黑地。只可怜了林中的百兽,碰上了这些食欲大增的江湖人物,自是死伤无数。就在众人吃到兴头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求救声。
彭无望立刻朝着响声起处飞奔而去,连手中的烤肉都没有放下。红思雪和十几名白衣汉子则随后而至。
看到张放喉咙喷血地倒在地上,彭无望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不禁一阵难过,他定神看了看面前的七个黑衣人,突然道:“你们是青凤堂的?”
枯瘦剑客狞恶地一咧嘴,笑道:“好小子,知道是我们就别想走了。”
彭无望怒道:“好,我正要找你们青凤堂的晦气,想不到你们送上门来,今天让你们有来无回。”
“小子,好大口气!”一个瘦高的长腿黑衣客怒喝一声,四尺八寸长的长剑卷起一片烂银色的光幕罩向彭无望周身七处大穴。
彭无望一看他的出手心中一惊,原来这个黑衣人剑术精湛,比起自己以前遇到的降龙伏虎诸舵的刺客要强上数倍。要想要干净利落地战败他,起码需要数十招繁复的缠斗。他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放。他还没有死,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眼睛恳求地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彭无望有悟于心,转眼有了定计。
说时迟,那时快,长腿黑衣客的长剑已经到了彭无望的锁骨。彭无望猛地一闪身,长剑刺破了他的肩头,鲜血迸现。
“原来不过是如此!”长腿黑衣客心中一宽,暗想,“我还以为是什么扎手的人物。”他收回长剑,手腕一抖,反手一剑径取彭无望的咽喉。这一剑姿势潇洒简洁,乃是不可多得的剑法杰作。但是他犯下了一个轻敌的致命错误,以为彭无望只是个武功普通的江湖客,没有收敛出剑时肋下的破绽。
在彭无望的无双法眼中,长腿黑衣客剑法中的破绽简直宛如门户大开的金库,所有金银珠宝都可以予取予求。他咧嘴一笑,左手探入腰际,抖手撤出秋水长刀,沿着长腿黑衣客的剑式,一刀撩向他的肋部。
长腿黑衣客眼看到自己剑式上的破绽被敌手抓了个正着,不禁惊慌地尖叫了起来,完全无法及时应变。只看到雪亮如烈日般的刀光干净利落地切断了自己的握剑左手,然后掠过自己的咽喉,一彪鲜血狂喷而出,漫天撒落。长腿黑衣客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这一刀抽干抽净,宛如一个被扎破的沙袋,烂泥般摊在地上。彭无望应付群战的经验可以说是当世少有,时机的拿捏更是到了化境。他趁这这名黑衣人将倒未倒,众黑衣人目瞪口呆的刹那,一口咬住鸳鸯刀上的烤肉,右手一抖,离手刀法宛如惊虹霹雳,喷薄而出。离那中刀倒地的黑衣人最近的是一个身材矮胖的黑衣剑客。彭无望的离手刀法就是针对他而来,雪亮的鸳鸯刀在擒龙真气的牵引下绕过长腿客颓然而落的尸体,电光火石般来到矮胖剑客的面门。
矮胖剑客手中的四尺双剑仓促间来不及出手抵挡,离手刀传身而过,绕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又来到了中年黑衣剑客的脖颈。
这种翩若惊鸿的神奇刀法一刹那间震慑了所有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