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娘淡淡一笑：“你还见过其他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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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摇头道：“没有。但我知道，我们中还有一个杀手，叫做王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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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到了他的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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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我并没有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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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一笑：“或许，你找得太不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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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叹息了一声：“也许是。”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也许，是我根本不想再杀人了。”言罢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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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门槛的时候，只见他长袖一挥，那个布娃娃已被钉在了门檐上，脸上还覆着一幅蓝色卷轴：“这是王仙客的名卷，算是我的见面礼。三天后，我会再回来找你。希望你能和我联手，一起终结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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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微笑道：“三天后，我或许已经死在别人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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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道：“我相信你不会。即使在传奇中，也没有人能轻松杀死你。”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看阁楼顶上的阳光：“除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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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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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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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缓缓念着这两个字：“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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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虽然都各有所长，但红线是唯一一个不用任何技巧杀人的刺客。——她只用手中的剑。一剑毙命，从未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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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笑道：“这样说来，她的剑术已经匪夷所思？”她突然敛住笑容：“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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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摇头道：“红线决不会背叛主人。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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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哦了一声，禁不住慢慢重复这两个字：“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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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道：“她是天生的杀戮机器，鲜血，就是她唯一的快乐源泉。这个游戏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盛宴……”他不再说下去，又长叹一声：“我想，她已经发现你的踪迹了，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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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笑道：“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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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转身向巷子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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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依旧没有动，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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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檐上，那个肮脏的布娃娃在晨风中微微晃动，一只鲜红的珊瑚枝没入它的额头，在朝阳的笼罩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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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聂隐娘终于起身走到门口，伸手将娃娃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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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要揭下娃娃脸上的卷轴时，一道刺目的亮光从房顶直透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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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瓦片四散飞舞，尘埃直蔽天日。而那道光华是如此耀眼，仿佛整个朝阳的光辉都被吸纳其中，又仿佛整个时空都被它劈开一道深深的间隙，小镇的白墙青瓦，拱桥小巷，一瞬间都被撕为片片碎屑，回到千万年前，乱石横空，虎啸猿啼的远古记忆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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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的瞳孔情不自禁地收缩，那道光华氤氲流转，在她眉间还原成一柄淡青色的长剑。剑身宛如一条韭叶，通透圆润，并无剑锋。然而，奇寒彻骨的杀意就从这无锋之剑上传出，四周的辉煌日色，仿佛都被它冻结为一块巨大的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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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情急之下，身子往后急退，顺手将手中的娃娃向剑上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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