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鬼奴为报苏三娘之恩,只好与火云道长赌一回了。
火云道长说:“贫道胜了你,只要你的一只手臂,也不会去找苏三娘的麻烦。”
鬼奴说:“那更好了。道长,请出招。”
“什么?你敢看不起贫道?要贫道先出手?”
“对不起,那小妇人就先出手了。”
“请!”火云道长颇有一派掌门的风度。
“道长,请小心。”
鬼奴说完,便一袖拂去,柔软的衣袖,在鬼奴内力的灌谕之下,顿时变成了一面不成任何形状的利刃,直取火云道长的面门,而且还夹带一股劲风。
火云道长“咦”了一声,脱口而出:“这是流云飞袖功!”更是心头凛然。
火云道长知道,凡是会流云飞袖功的人,一身真气必然深厚,不然,不敢以柔软无任何杀伤力的衣抽为兵器而与人交锋。而流云飞袖功,可以说是变幻无穷,既可接任何兵器和暗器,又可将对手射出来的暗器反射回去,也可卷走对手的兵器,用起来更似刀如剑,直取对手,这在武林中可不多见。
火云道长听人说,八年多前,青衣狐狸莫纹在大伪山遭到阴掌门的伏击,面对四方射出如雨点的飞镖暗器,就抖出了流云飞袖功,将射来的飞镖暗器,一一反击回去,令阴掌门一时间就伤亡了不少人,难道这蒙面女子是青衣狐狸莫纹蒙面而来?可是她为什么说是三年前在望城受辱的江湖卖艺女子?火云道长不敢大意了,闪身避开鬼奴拂来的袖风,顺势一拂尘击出。
拂尘,是一般老道土为除尘和驱赶蚁蝇的用具,由马尾制成,虽然柔软,但却比丝绸的衣袖厉害多了,就是一般人拂出,也能将人击痛和击出一道血印来。而拂尘在火云道长手中,无疑是一件可怕的兵器了,拂尘的击出,竟发出“嗤嗤”响声,根根马尾,宛如钢丝,要是给击击中,必然血肉横飞,骨碎筋断。鬼奴也不敢大意,以树摇影动步法身法闪避,一时间,双方交锋得难解难分。
火云道长的武功,无疑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他能称雄赣西一带,并不是浪得虚名,而是凭自己真正实力打出来的,武功不知比苏三娘高出了多少倍。
苏三娘靠德而令人敬服,当然也有一定的武功。而火云道长,完全靠武功雄称赣西,令附近一带豪杰臣服。有时他一怒之下,将一些敢反抗的人的家园、山寨夷为平地,并且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为师如此,可想他的弟子是如何恃艺凌人了。
不过,他不会滥杀无辜,更不残害妇女老人,但却残忍地对付那些反抗者,所以他既非侠义道上的人,更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了。单是这一点,他便远远不如苏三娘。但他也不至落到黑道人物那样做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强收保护费、欺凌乡里百姓等等举动来,而是本本份份在云水观中养生修道,只要不来招惹他就行了。要是招惹了他,他报复起来可是无情的。
鬼奴不知与他交锋了多少个回合,云水观的众弟子只见大殿上人影晃动无常,袖风、拂尘劲力阵阵,令人不敢接近半步。最后,鬼奴看准了火云道长换气的刹那间,一袖拂出,火云道长右手臂顿时如火灼一样,“呀!”的一声,拂尘脱手飞出,一时间大殿人影全消,火云道长呆若木鸡似地僵立住了。
鬼奴说:“道长,承让了!如有机会,小妇人下次再来拜访。”说时,人似清风飘然而去。
众弟子大惊失色,纷纷奔前,有的叫师父,有的叫主持,问:“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了伤?”他的两个最心爱的弟子,石松和石泉道土,一下拔出剑来:“师父,我去追她!”
火云道长大喝一声:“给我停住!”
石松说:“师父——”
火云道长盯着他问:“你有几个头?去追赶她?嫌命长了?”
石泉问:“师父,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你们想找她报仇?我劝你们今后死了这条心。刚才要不是她手下留情,为师早已魂归地府了,还能够在这里与你们说话?你们都听着了,今后碰上她,要远远避开,有多远就避多远,千万不可李招惹了她。”
众弟子听得大惊。火云道长又怒视麻衣和白衣两个汉子,叱道:“畜生!今后你们再去找苏三娘的麻烦,我就首先要了你们颈上的两颗人头!”跟着他又对其他弟子说:“你们也是一样,听到了没有?”
“师父,我们都听到了。”
其实,鬼奴没有真的离去,而是隐藏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倾听了火云道长与众弟子的话。现在,她真正放心了,总算彻底解决了苏三娘的后患,报答了苏三娘之恩。
蓦然,鬼奴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声,一看,正是主人黑豹,不知几时到的,她惊讶了:“爹,你不是在新店小镇上等我么?”
“我放心不下,早来这里了。”
鬼奴一阵激动:“爹!”
黑豹说:“鬼奴,我们走吧,今后恐怕有一段日子,没人敢去金刀门惹是生非了,我们大可以放心离开。”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