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描绘这一幅身着戏装的肖像。自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却不知为何,娇蕊也偏偏把它挂在了儿子的屋里。画像上的娇蕊比真实的她要动人得多,但秋晓却只看见她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睛。秋晓在这双眼睛的威逼下,坍塌,无力,绝望。那一瞬间,秋晓想逃,逃出这间屋子,逃得越远越好,然而,钟望尘已经轻轻拥住了她:“秋晓,呵,秋晓呀,我的秋晓!”他轻轻呼唤她的名字:“秋晓,秋晓,秋晓呀……”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又那样遥远。秋晓闭上眼睛,把头靠在钟望尘的怀里,她想逃出娇蕊的威逼,逃出那些突兀的目光,压抑的气息,怨毒的仇恨,可是她做不到。娇蕊和娇蕊的影子顽固地萦绕在秋晓心里,挥之不去,如影相随。与此同时,另一双眼睛也在灯影昏倦之中,朦朦胧胧地叠现出来,隔着雨雾,隔着小巷,隔着屋里屋外楼里楼外的距离,却清晰无比,明白无误——那是古居呀!古居的眼睛那么绝望,他在朝她张望,他在紧盯着她——他是不是在寻找她?秋晓心中一片迷乱,还是想逃,逃离娇蕊,逃离古居,却逃不脱钟望尘的怀抱,她看不到钟望尘眼里越燃越旺的**火焰。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那么紧紧地抱住了她,秋晓那么恍惚,迷乱,茫然——噢,是古居吗?真的是古居吗?秋晓也抱住了他。秋晓在自己的幻觉中迷失,逃逸,越逃越远,越逃却与钟望尘越近——痴迷纠结,自觉是化在一泓春水之中,阳春三月风和日暖,桃花雨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泛滥,绿肥红瘦荡漾在岸边,水势越来越猛,堤岸越来越窄,淹没了整个身心:噢,古居,真的是古居吗?!钟望尘不说话,秋晓的呼唤他听不见,他只知道眼前幻影相随的沉醉,滚烫的亲吻,温热的呢喃,清甜的呼吸,更有那种荡魂摄魄的撩拨,他喜欢这种来自生命本身的**放纵,感觉像是一根根火柴在体内擦着了,划开了一朵一朵的火焰,她把他点着了,他也把她点着了;他把他自己点着了,她也把她自己点着了。每一根毛发都在燃烧,每一寸肌肤都咧开了嘴,渗透着焦渴,欲望之水。
而那个一往情深的古居,这一刻却游离于秋晓的幻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