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边有个破旧的小房子,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冬夜,我赶到那里,蒋皎被黑人他们几个小混混用布条堵住了嘴,抵在墙角,无声的呜咽和绝望的眼神。
黑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对着我说:“臭小子,你自己选,是我们哥们儿几个当着你的面做了你的女人,还是你自己拿着这把刀自行了断!”
那一天,是吧啦下葬的日子。天空飘着春天的最后一场细雪。
我对黑人说:“你们放了蒋皎,不关她的事!”
“关不关她的事我说了算。”黑人说,“你先抽自己十个耳光,我再决定要不要放了她,你说呢?”
我说:“十个?那么多?”
“你他妈别废话那么多!”他上前一脚踢到我的膝盖上,我疼得单腿跪了下去。
黑人用刀尖在我的脸上比划着说:“这张脸长得是不错,能骗小姑娘,确实能骗。不过我倒想问问高材生,你有没有想过骗过之后的后果呢?”
就在这时候,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黑人吓得收回刀:“你做了什么?”
我努力站起身来,冷静地说:“我报了警。”
“你别忘了,你的手机在我手里!”黑人说,“我要是不高兴,就交到吧啦表哥的手里。”
“那又怎么样呢,”我说,“它说明不了什么。”
黑人拿着刀朝我扑过来。我一反手就夺下了他的刀。这个大而无用的东西,空长了一身横肉。我把刀架在黑人的脖子上,逼他们放了蒋皎。
“不许放。”黑人红着眼睛喊。“大不了大家同归与尽!”
“你们有大好的前程,犯不着。”我对那帮技校的小孩说,“在警察没来以前,走先!”
四五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关键的时候选择了自己,立马作鸟兽散。有一个在离开前,还匆匆忙忙地替蒋皎松了绑。自由后的蒋皎蹲在墙角,半天起不来。
我放开黑人:“你也快走吧。”
他不相信地看着我。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笔账没完,我迟早跟你们算!”黑人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逃跑了。
我走过去扶起蒋皎,她苍白着脸问我:“你真的报了警?”
“用得着吗?”我说。
不过,我还是很谢谢那辆经过的警车。
那一次,蒋皎被吓得不轻,我陪了她三天三夜,她才有勇气重新走进学校的大门。
当然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蒋同学的父亲的钱是最有用的东西,黑人并没有被怎么样,他离开了这里,并且听说,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不回来也好。
短短半年,很多的东西都完全地改变了。消失了,不见了。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东西,它就永远地不见了,永远地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你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绝对牛逼。
“到我家吧。”蒋皎低声求我,“我让王姨给你炒蛋炒饭。今天是我的生日,家里还买了蛋糕的。你不去替我庆贺,怎么行呢?”
她总是这样会耍小聪明,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要求,尽管我很不乐意,但我对自己饥饿的肚子屈服了。
“好的。”我说。
蒋皎抬起脸来看我:“蟑螂你完蛋了。”
“怎么了?”
“你今晚跟我就三次‘好的’啦,我发现你除了‘好的’别的都不会说啦。”
“哦。”我说。
“求你啦,我过生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不在焉的?”
“哦。好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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