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美酒,再来观赏美人。
妙妙缓缓道:“第一,妾毕竟还是斡道冲的妻子,没有休书,岂能再嫁?而且,请太尉看在妾身的薄面上,就饶了他的性命吧!”
任得恭大笑,道:“正该如此。”
妙妙又道:“第二,必须明媒正娶,否则,就在府外寻一处宅院,妾就不进府了。”
嗯,还真是一位可人哪!
任得恭点头道:“这个也无妨!”
“第三,从此之后,太尉只能喜欢奴家一人,行不行吗?”说着话,将胸脯贴在任得恭的手上,不停地揉着,手里的酒杯,送到任得恭嘴边。啧啧,这眉眼,这身段,这小嘴可教人怎么受得了啊!
任得恭伸手去抓妙妙的小手,嘴里答应着:“好好,都由你!”
妙妙长袖一甩,“哗地”转了一个圈,就如蝴蝶般飞走了。
胡琴一响,妙妙面色一变,轻歌曼舞道:“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姬耶安在?独留青冢向黄昏。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忽然,任得恭发现,妙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竟滴下两行血泪。
“嘀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衣服上,任得恭低头一看,他的鼻子里流出了血,染红了胸前的衣服。而且,鲜血越滴越快,很快就连成了串。
腹内一阵绞痛,任得恭心知中计,大叫一声,翻倒在地。
妙妙倒在地上,想着那段神仙眷侣的逍遥日子,想着夫君的好,夫君的笑,夫君的绝妙好词,她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做。因为,李纯亮是夏国少有的英雄,他说的话总是算数的。他说,可以将夫君救出来,那就一定可以。夫君,你会不会还记得妾身,会不会伤心呢?
伸出食指,点一点地上的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写下三个字“不后悔”!
最后一笔写到尽头,手儿一翻,香消玉殒,风流去了。
十一月十八,任得敬像往常一样,入宫议事。
三省长官侍中、中书令、尚书令,以及副长官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右仆射,再加上一位枢密使,两位枢密副使,同至大殿议事。西夏立国之初,学习大宋建立了三省制:大宋的规矩是,三省长官权力太大,所以并不除授,以三省副长官为宰执;西夏没有这么多顾忌,三省长官,任职理事。像今天这般,宰执合班议事,只是处理一些小事,大事还需任得敬与太后退回太后寝宫,私下商量好了才能处理。
这不,大殿那边结束了,溶月宫这边才刚刚开始。
“欲解西平府之围,父亲大人以为,何人为帅才能击退宋兵,挽回局势?”国事如此,任姜憔悴多了。
任得敬道:“太后勿忧,臣已有退兵之策。不出半月,必见分晓。”
任姜喜道:“可是真的?”
“是!”
任姜又道:“京城传言,父亲大人派人与大宋和谈,可有其事?”
“谣言就是谣言!”
任姜本来还想问些什么,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突然想不起来了。
这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奏道:“禀报太后,几十名儒生聚在宫门处,要闹事呢!”
崇宗李乾顺一朝,开始实行科举考试,选拔人才,读书人有了晋身的途径,对国家增加了很大的认同感。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士子们参政的热情高涨,不满意的地方,就要说啊!士林领袖斡道冲入狱,任得恭逼娶妙妙大家,这些事情在士子们中间反响很大,一来二去,任得敬失去了士子们的信任,只要他们一闹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冲着任得敬来的。
任姜蹙眉道:“他们都说些什么?”
内侍道:“说什么任得敬误国,请皇帝、太后诛任得敬以谢天下。说什么斡道冲若是有罪,请明正典刑;若是无罪,便请立即开释。还说……”
内侍的眼睛一直瞄着任得敬的反应,接下来的话相必是更加难听,所以,不敢再说了。
任得敬怒道:“大宋国政之坏,多因儒生清谈误国,不可不慎。臣告退,就去料理了此事再说!”
“今日我也累了,父亲回府休息,不用再进来了!”任姜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是!”
任得敬的方法很简单,派一队军兵出去,大棒一挥,打走了事。
瞧天色,已近午时,枢密院那边没什么别的事情,任得敬上马回府。坏人总在算计好人,所以,坏人是最怕被别人算计的。任得敬怎么都算不上好人,出入非常谨慎:三四条路线,换着走,让人摸不到规律;身边总是不少于一百名亲兵护卫,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
今天这条回家的路线,是他最信任的人常忠良事先算好的,最是吉利了。
天阴沉沉的,路边的行人很少。不大的功夫,胡子上已经凝了一层白霜。四弟任得仁去承天寺拜佛,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回来了。任姜越来越不听话,还是得吩咐得仁,看得再紧一些。
兴庆大街上,人少得可怜。突然